祁霜拄着拐杖的手直发抖,“你、你们这些嚼舌根的,缺心缺肺的东西,我老姜家的人如果私拿了你们一分钱,我老太婆就活不过明天!”
“你们如今能卖个好价钱了,尾巴翘天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自己就是那博物馆里的老工匠了,一个个的,自命清高,小人得志。要丢人现眼我管不着,但别扯我孙女!”
祁霜拐杖捶地,苍老的身躯不停颤抖,面容垂老,皱纹横生,但气势如虹,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维护姜宛繁,“我姜姜好心帮你们卖绣品,就是看你们没收入,看娃娃们可怜,想让他们有学费好好念书。你们倒是把东西一给,就只管收钱。我姜姜要拍照,要收拾,她图什么?她不就图个互帮互助!咳!咳咳咳!”
老太太气顺不上来,向简丹一边安抚她的背,一边怒斥:“不说别的,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家缺你那几百块钱当皇帝吗?!自己没眼界没见识,被人卖了还拍着大腿替人数钱!我呸!我把话放这了,以后镇上,谁要再说我女儿一个字试试!”
向简丹一脸高冷,吃人似的眼神扫射二头桥。嚼舌根的妇人自知没趣,低着头,灰溜溜地如鸟兽散。
“云嫂你站住。”向简丹叫住其中一个,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丈夫五年前向我老姜借的钱,是不是也该还了?”
……
祁霜回来就病了。
在二头桥上摔的那一跤虽然不重,但扭着了腰,整夜睡不好,腰上打了封闭,只有趴着睡才舒坦些。向简丹没日没夜地照料,端茶喂饭按摩,嘴上念叨不停,“您什么岁数不知道啊,再生气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现在好了吧,在这儿遭罪。”
话里责怨,按摩的手法却认真严谨,祁霜知道,她就是嘴硬心软。
“哎。”祁霜叹气,“我心疼姜姜啊。我甚至想,也许你当初阻拦她学刺绣,是正确的。至少,至少她不会遭这白眼了。”
向简丹嗤声,“不学刺绣就遇不到了?哪行哪业都有这破事,您看卓裕,不也一样的嘛。我懊悔了,想开了,您倒好,还反思起来了。这都什么事啊。”
祁霜呵呵笑,“哎哎哎,你按轻点。”
“医生说了,得重点才有效果。”
“噢。那这事儿咱们不跟姜姜说了哦,免得她担心。”
—
周四下午,“中华非物质文化遗产全球大赛”正式步入宣传新阶段。此次比赛8个大项,24个小项初赛筛选出240余名选手。作为传统工艺项目里的刺绣,受关注程度相对更高。
宣传照拍摄这日,闻讯而来的媒体都围着晏修诚采访。他面对镜头游刃有余,话术娴熟,知道什么样的状态更被大众喜欢。
旁边的选手目露羡慕,采访结束后,还有鼓起勇气上前索要签名合影的。
直到工作人员召集大家拍照,才渐渐恢复如常。
最后的集体合影宣传环节,负责人特意调整位置,让姜宛繁和晏修诚站在了C位。
孟媛特意打过招呼,一片好心,想让姜宛繁多露脸。
碍于所有人等着,姜宛繁不得不照做。
队伍不停调整,上下左右不断挪动,拥挤时,姜宛繁和晏修诚时不时地碰上。两人面无表情,全程零交流。
摄影师纳闷,“晏老师和小姜,你们两人要笑一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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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诚闻言照做,笑得和煦如春风,“你若不想跟我站一起,不必勉强,我去说一声就是。”
姜宛繁勾了勾唇角,论营业实力也不落下风,“不是我不想,而是,你想跟我站一起。用不着这么虚伪。”
晏修诚吃了憋,偏偏摄影师看着,笑容也不能消失。
“咔嚓咔嚓——”
“——OK!完美!”
几日后,比赛推广及宣传正式启动,文案照片一经发出,多家官媒联合转发,在弘扬民族传统文化,树立文化自信上,相关部门一向给予鼎力支持。
同时,晏修诚工作室也开始铺天盖地地买通稿,放出精心设计的写真、日常、工作花絮。不得不说,他的呼声是所有选手中最高的。
吕旅发愁,“咱们也不做点什么吗?”
小徒弟:“要不也发照片吧!这些东西我们也有呀。”
吕旅摇头,“可我们没有账号,也没有流量,发了也没什么水花。”
小徒弟:“晏修诚还挺帅的,难怪是夺冠热门。”
“嘿?!”吕旅敲了敲他脑袋,“怎可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唠唠嗑,其实姜宛繁并不在意这些。
但,第二天。
她接到谢宥笛的电话:“你有空没?来一趟IMP负一楼。”
姜宛繁不明所以,开车过去的时候还堵了十分钟。
从地库坐电梯上楼,出电梯门,已能看到十来米处的商场中央位置,人头攒动,国风纯音乐悠扬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