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正眼看我了。刚刚又在想什么?”
梁又木:“嗯?”
“阿呆,别发呆了。”楚弦曲起骨节敲了下她脑袋,“一路上没我牵着不知道要撞水泥杆几次,你是嫌自己太聪明了还是怎么?”
他一开始还怀疑梁又木就是想牵他,结果发现不是,是真撞,赶忙把人往怀里搂点。
这大宝贝每次出门就容易磕着碰着,痛感还很迟钝,经常过了那么一天半天的才发现身上多出块不知哪来的淤青,真不明白到底怎么做到的。
梁又木默然。
她一直在想刚才那句话。虽然没印象,但她知道肯定不是误会,自己就是那个意思。
她和楚弦住一起那两个月,正好是春天。其实现在让她回想,只记得每天都绷着,时间好像很漫长,又好像根本没做什么。
六点十分起床,她进门的时候牙膏已经挤好放在漱口杯上,两个人困乎乎地肩挨着肩洗漱,水永远是调到温热的。然后她去客厅放英语听力,楚弦把冰箱里的餐包拿出来解冻,垂眼问:“奶黄还是豆沙?”
吃完就去上学。有时候梁又木稍微睡迟了就会把包子带着在路上吃,坐在后座上慢慢啃,旁边几个同学骑着单车过去,看他俩在一起,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午饭食堂解决,晚饭自己做。晚上十二点上床睡觉,梁又木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出门去客厅喝水,能看见楚弦房门的缝隙下还是亮着光的,每当这时,她会突兀地觉得很安心。
她状态不对,每天都低气压,有时候一天下来说不了几句话。楚弦也跟着她沉默。他总是沉默。
他总是沉默,他什么都不说。
“……怎么了?”楚弦看她神情不对,蹙眉仔细分辨神情:“气什么?”
气我自己,梁又木抿着唇,摇了下头。
“要看看这边吗?这个颜色也很适合你女朋友哦。”导购员走过来,笑道:“她皮肤白,裸色驼色都适合,都是羊毛的,摸着很舒服。”
“……”
“谢了,不用。我们自己看看。”
最后还是买了那件蚕宝宝围巾。楚弦以身作则,自己也买了条同款不同色的,出店门的时候,外面下起细密小雨,凉风卷袭,连带水珠,刮起人一身鸡皮疙瘩。
马上就要入冬了。
“正好。”他把自己那条铺开,盖头似的丢梁又木脑袋上,抻好,拍拍她后颈:“走吧。”
梁又木声音被掩在围巾下,有点闷:“你呢?”
“就这几步路没事。”楚弦往左看,没车,扣住她肩头的手微微使力,“走。别踩到水了。”
车门打开,梁又木一言不发地钻进副驾驶里。
楚弦从另一侧上车,点火,挂挡,车缓慢地向前驶去,他瞥了眼一旁的人,道:“安全带。”
梁又木把安全带系上。
雨越来越大,路上行人仿佛在一瞬间汇入了车流中,消失不见,只有零星几点伞面还映着冷落灯光,楚弦指尖勾了下开关,雨刷器笃笃沉闷运行起来,视野从模糊到清晰,反复转换。
车轮碾过积水,倒影清晰,好像一汪巨大湖泊,车是小船,二人随浪驶去,雨声连绵,只有这一隅极静。
“十二月十号。”静谧车内,他突然开口,“再过一个月可能要下雪了。”
梁又木:“不喜欢冬天。”
“不喜欢?”楚弦短促地笑了笑,“我挺喜欢冬天的。”
梁又木没说话。
七十秒红灯。
“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楚弦又问了一次,声音很低,“梁又木,你知道的。你不高兴我也高兴不了。”
风雨欲来。
梁又木看着前方,终于开口了:“楚弦,你是不是还是觉得我不够看重你?”
楚弦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一紧,呼吸停滞。
“你还是觉得我是因为好玩,新奇,想和你试试,不是你也没关系,反正总会有那么个人。我不是真心对你,至少没有你那么真心。”梁又木继续冷静地说,“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完了,过几个月,或者几年,新鲜感过了,就会跟你分手。要么继续找下一个,要么不找了——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朋友是做不了了,是吗。”
“说什么呢。”楚弦眉眼在昏暗中忽明忽灭,看不出神情,“你别……”
“我在认真说话,别在那插科打诨。”梁又木打断他,“我最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这样。你那么好,哪点值得你这么想?”
“我天天分析这个分析那个,好像把别人都看的很透彻。结果到了自己,就囫囵过去,一点都没想起来。”她语调有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