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大师和陆清则想象的很贴合,年龄颇大,看起来慈眉善目,小姨见到大师,激动得就把自己叮嘱过陆清则和宁倦的话忘了,凑上去就跟大师问禅。
大师也没有不耐,微笑着和小姨说了会儿话,直到小姨肚子咕咕叫了声。
小姨登时讪讪:“昨晚酒喝多了,今早没胃口吃饭……啊不,我的意思是……”
大师保持着微笑:“食堂里还有斋饭。”
寺内的斋饭远近闻名,味道甚好,小姨摸摸肚子,感觉更饿了,潇洒地起身:“那我去吃斋饭,清则,你不是有问题想问大师吗。”
陆清则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大师许久,闻言笑笑:“嗯,小姨您去吧,我们请教请教大师。”
等小姨走了,双方对视,陆清则还没说什么,大师先微敛了神色,朝着两人合十一礼:“两位,贫僧有礼了。”
宁倦对和尚道士印象不佳,脸色淡淡的:“看你这样子,莫非知道点什么?”
大师含笑道:“但见天上瑞云,猜得一二。”
是在唬人,还是当真?
陆清则回了一礼,眨了下眼,试探着缓声道:“大师既然已经猜到一点了,那知晓我们为何过来吗?”
大师也不谜语:“两位暂时非此间人,误回此间,长此以往,必然受乱。”
这个大师看起来当真有点真材实料。
陆清则的脸色沉肃了三分:“那,大师可能为我们指出回路?”
大师将身畔的小香炉递给陆清则,颔首道:“魂香引路,今夜便是时候了。”
大师今天特地出关,似乎就是为了与陆清则和宁倦说上那么几句,话毕,便不再多言,让小沙弥将俩人请了出去。
今晚就能回去了吗?
陆清则打量着那个朴素的小香炉,和宁倦对望一眼,谢过大师,离开了禅房。
出去却没找到小姨,陆清则摸出手机一看,小姨给他发了微信,打算留在寺里,吃完晚上的斋饭再走,让他们自个儿回去。
陆清则不是很想就现在回家。
他们并肩往寺外走去,小路清幽,另一边是鼎沸热闹的人声,与这一边仿佛是两个世界。
宁倦勾过陆清则的手指握住,偏头看他:“怀雪,在想什么?”
陆清则朝他笑笑:“我想带你去见个人。”
墓园离这边不算远,都在郊外,顺路便能过去了。
车到园外停下,陆清则带着宁倦拾级而上。
不是清明,这个天气,来扫墓的人很少。
宁倦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墓园,意识到了陆清则要带他见的是谁。
果然,最终陆清则带着他停在了一块墓碑前,照片上的老人面容儒雅而慈和。
看到老人家的照片,陆清则恍惚有种许多年没回来的错觉,他也的确很多年没回来过了。
陆清则和宁倦一起清理了下墓前的杂草,放下半路买的花束,跪到墓前,唇边有了丝柔软的笑意:“爷爷,好久不见。”
他凝视着照片上慈祥的老人,仿佛隔着多年的光阴,与他对视着,伸手轻轻碰了碰墓碑:“我离开了一段时间,或许今晚会再远行一趟……您说过,心安处即是故乡,我要回去我的另一个故乡了,来和您道个别。”
宁倦的视线从陆清则身上移到墓碑上,凝视了片刻。
随即窸窣一阵,陆清则微讶扭头。
宁倦竟然跪到了他身边。
尊贵的皇帝陛下只跪天地祖宗,十来日的现代生活自然也不可能根本上改变宁倦,就如陆清则在大齐生活了十余年也未曾变成真正的古代人。
所以看到宁倦跪下时,陆清则才有些惊讶。
宁倦握住他一只手,平视着照片里的老人,抿了抿唇,思索了良久,生硬地保证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陆清则。”
在陆清则以外的人面前,陛下的嘴实在软不下来。
他轻易不许诺,若许诺言,便是一言九鼎。
陆清则回过神,失笑,反握紧他的手,拭去照片上的一抹灰尘,浅笑道:“爷爷,如同您思念了奶奶一辈子那般,我也有了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再见。”
……
当晚回到家,陆清则和宁倦一如往常地配合着做了顿晚饭,吃完饭,坐在沙发前用投影又一起看了几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