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抱着宁倦的衣服正有些失神,外头忽然传来阵脚步声:“陆大人?陆大人您在屋里吗?探子送来了两封急报,有一封是西南急报,陛下亲自写的,指定要交到您手上。”
陆清则陡然回神,耳尖一热,放开宁倦的衣裳。
……他在干什么?
陆清则甩去心头乱七八糟的念头,轻咳一声,起身走出去:“我在,将急报给我。”
长顺哎了声,将两封急报呈上,摸出火折子,去点了屋内的灯,边点边嘀咕:“您回来了,怎么也不让下头的人点灯?乌漆嘛黑的,您万一摔着了怎么办,陛下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四周霎时盈亮起来,陆清则没注意长顺的小声哔哔,先打开了来自西南的急报。
是捷报。
宁倦打了胜仗,将叛军从黔中击回了蜀中附近。
战时紧急,不便多言,宁倦写得很匆匆。
冰冷简短的战报最后,是一句帝王的私心:
怀雪,西南的风景甚美,朕困在宫中,不曾见过,你也走过这里吗?
我很想你。
陆清则望着这明显写得耐心了许多的几个字,指尖反复摩挲着这一句话,唇边不由带了笑意,看了许久,才小心地折好战报,收了起来,打开另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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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了一眼,陆清则的眉目便微微沉了下来。
他没有多疑,房新禄果然有问题。!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城门之上,帝后送行,陛下当着万人之面,坦然地躲在披风后……和帝后说了个悄悄话。
披风移开,陆清则强作镇定地抹了下唇,送走了出征的皇帝陛下。
大军浩浩荡荡南下而去,卷起烟尘。
天光乍破,朝阳跃出。
陆清则站在城楼上,扶着城垛,直到西行的大军消失在眼底,才转身下了城楼,坐进了长顺让人赶来的马车里。
城门之下还有送行的官员徘徊,边往宫城的方向走,边黑着脸,议论纷纷:“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
“陛下被这妖后迷了心啊!”
“真真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男狐狸精!”
“唉,陛下不仅当众做这种事,还将大权交到这妖后手里,我大齐何时才能安宁啊……”
马车略微摇摇晃晃,陆清则垂下长睫,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宁倦那狗崽子,故意咬了他一口,现在下唇还在隐隐发疼。
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印记。
他模糊听到马车后官员的嘀咕声,也没在意,看了眼旁边仔细研究着衣服上纹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长顺,淡静地开了口:“先回寄雪轩,我换身衣裳。”
宁倦只带走了郑垚,把长顺留了下来,没有让长顺随行。
听到陆清则的声音,长顺“哎”了声,钻出脑袋去吩咐了一声,又扭身回来:“陆大人,陛下已经为您回来铺垫好了,您打算怎么做?”
“传令,让五位阁臣与户部尚书、户部侍郎、兵部尚书……”陆清则一气点了十几个人,最后吩咐道,“在武英殿等候。”
长顺应了声,又传了命令,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交给陆清则:“对了,陆大人,昨日咱家不当值,陈大人来咱家府上,拜托咱家今日将这封信交给您。”
陆清则心里猜到了几分,接过陈小刀的信,拆开看了看。
今日一早,陈小刀也随着亲兵离开了京城。
陈小刀走得匆忙,猜到陆清则应当要去给宁倦送行,便写了信道别,让他待在京城,不要离开,休养好身体,等安定下来了再见。
漠北战乱,陆清则私心想要陈小刀留在京城,但陈小刀不是从前那个咋咋呼呼的小毛孩了。
好在漠北局势没那么复杂,有林溪在,也能护好陈小刀。
他无声轻叹了口气,仔细叠好这封信收好,又望了眼城门的方向。
当年是宁倦站在城门外,看着他离开,彼时是隆冬,而今盛夏,他在城楼上送别了宁倦。
万望平安。
被陆清则点到的官员很快便赶至了武英殿等候,有陆清则的吩咐,殿内伺候的宫人搬了椅子,请诸位大人坐等。
漠北和西南不太平,陛下亲征去了,京中事务繁乱,想想头顶上还多了个屁事不懂的花瓶指手画脚,众人不免满腹牢骚与轻蔑。
把他们叫过来做什么?
陛下刚走,就耐不住暴露真面目,想要给他们立个下马威?
一群躁动不安的官员里,只有范兴言稳稳坐着,等着陆清则回来。
没等太久,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
交头接耳的朝臣们朝着殿门口看去。
外头的人恰好走了进来。
瞬时所有人瞳孔一震,窃窃私语逐渐消失。
从大殿门口走来的青年,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