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陪他下棋、打猎,这我在行啊。”
“你看到养心殿外那个秋千了么?昨日几位阁老求见,他跟没听到似的,硬是让我坐上去荡秋千,我怕丢人不肯去,他也只是笑。”
“陛下的身体好像很不好,日日都在吐血。”
“我好想见一见姨母,可她整日都在佛堂,谁也不肯见。”
……
沈嫣听谢危楼说过,皇后娘娘的身体在除夕之后就已经很不好了,佛堂那一扇门隔绝了所有人。
长阶染尘,有人日日清扫如新,可心中染尘,如何一扫而空。
除夕之后,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动辄吐血,昏迷的日子越来越多,而他这个皇叔早就在前朝大权独揽,排除异己,生杀予夺,大有架空他的趋势。
冯瑭外出时中箭身亡,几名锦衣卫副统领也相继出事,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员被外派到地方,朝中空缺的位置也被安排上了谢危楼的人。
他早就盯上这把龙椅了吧!权倾朝野、战功赫赫的镇北王,差一点就能到达权力的巅峰,又岂会对这个位置无动于衷?
可谢烆现在已经很难管这些事了,身躯一日日沉重,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日复一日的力不从心。
熙和十二年最后一场秋猎转眼而至。
谢烆摇摇晃晃地坐在马上,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而他身边,同样坐于青骢马上的,还是那个英姿飒爽、威风赫赫的镇北王,龙虎之威在他身上彰显出极致。
两人行进密林,见前方草丛中蹲伏着一只幼鹿,谢烆忽然兴起一笑,“皇叔,朕与你打个赌如何?”
谢危楼面色平静:“陛下想赌什么?”
谢烆咳嗽两声,有鲜血从唇间溢出,他没有擦,只是凝眸朝那幼鹿的方向,手掌微颤着拉开弓箭,“就赌……朕若射不中这只鹿,朕便将皇位传给皇叔,到时天下美人也尽归皇叔所有,代价只有一个——镇北王妃的性命,皇叔该知道,成大事者,用情至深是大忌。”
谢危楼凤眸微凝,眸中寒光冷鸷。
谢烆恍若未见,继续道:“若能射中,皇叔要想坐上九五至尊之位,除非亲手弑君,朕至死亦不会拟传位的圣旨。”
谢危楼心中猛的一紧,忽然意识到什么,谢烆却在此时大笑起来。
“来不及了,朕已命京中禁军三千高手围困镇北王府,皇叔这时候回去,恐怕只能看到王妃的尸体了。”
谢危楼猛然调转马头,紧跟着探子来报,京中出了事!
他攥紧缰绳,片刻都未曾犹豫,只冷声对那探子交代一句:“消息传下去,陛下于秋猎中吐血身亡,剩下的你们处置,驾!”
谢烆笑颤不止,鲜血溢出齿间,面色惨白又狰狞。
横竖他也是将死之人了。
阿窈再如何恨他,听到他的死讯,应该也会哭吧。
这样,也好,她总算还能理一理他。
谢危楼留在京中的兵力足可应付一切,可当真正涉及她安危的时候,他不能抱有一丝的侥幸。
棋盘街血流成渠,谢危楼在一路刀光剑影奔回府中,直到看见沈嫣安安稳稳地向他跑来,他才狠狠地吁出一口气。
三千禁军已经是谢烆能够暗中部署的全部兵力,于他而言,虽形同以卵击石,却也着实乱了他的心。
国丧钟声响起的那一晚,沈嫣伏在谢危楼的胸口,问起皇帝的病症。
谢危楼也没有瞒着她,“大长公主从玄尘手中取来的那一枚忘心丸,是给嘉辰争宠用的,被我换成了另一种慢性毒药,即便陛下今日不做挣扎,也活不了多久了。”
沈嫣听了仍有后怕,谢危楼拍了拍她的肩,将上元鳌山崩塌的真相也一并告诉了她,最后道:“为扳倒一人,置万千百姓于不顾,他死有余辜。最重要的是,他对你起了杀心,光这一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容忍。”
“只是可惜了皇后娘娘,痴心错付,这国丧之钟传到坤宁宫,不知她能否受得了,等等……”
沈嫣忽然抬起头,“你方才说,将那忘心丸换成了别的药?”
谢危楼嗯了一声,沈嫣立刻道:“那忘心丸可还在?”
谢危楼看着她:“你想救皇后?”
……
熙和十二年九月,皇帝驾崩,镇北王登基,改元建武,立沈嫣为后,后宫空置。
民间传言,褚皇后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