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官兵双腿一软,自知险些酿成大祸,待看到一身麒麟服的陆长策,险些扑倒在他面前。
陆长策又摸了摸枣红马,虽有不舍却还是将缰绳交到了马主人手里。
也没过多责问主人,只嘱咐道:“照看好它,勿要再放它出来扰民。”
马主人不敢相信这就结束了,愣了半天才忙点了点头,“大人见谅,下次一定、一定。”
姜姜站在一边看了半天,忽然语出惊人道: “大哥!我想问下你这马卖不卖?”
话音刚落,陆长策和马主人的视线齐齐落在了她身上。
姜姜怕对方误会以权压人,忙提步上前,安慰道:“别误会,我是看你这匹马神勇,你如果不想买也可以,不必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委屈自己。”
主人不假思索:“卖!怎么不卖!”
又苦笑道:“老实说这马桀骜难驯,真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今日又险些酿成大祸,我本来也想卖出去,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买主。”
姜姜眼睛噌地一亮,露出个笑来,“那大哥你留个地址,稍后我叫人送钱过去?”
陆长策觉得不妥当:“我来。”
姜姜飞快地拒绝了他。
“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了,就让我帮你买这匹马以作报答吧。”
陆长策浅褐色的眼眨了眨,颇有些懵懵的。
蕙兰芳是走高定路线,她现在已经囤了不少钱,买这匹马还是够的。
不给陆长策机会,姜姜嘴皮子利索地飞快和马主人敲定了这场交易,又牵着马,把缰绳塞到了陆长策手里。
“喏,送你的。”
陆长策有点儿不知所措,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多谢你,”到最后只一字一顿,郑重其事地下了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
牵着马,两人并肩行走在回去的路上。
这一路上,陆长策好像有心事,走了一段路,才开口问道:“姜姜,戴幂篱是不是委屈你了?”
好端端地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难道是因为刚刚那个叫叶受的金吾卫说的话?
“还好,”姜姜摸了摸幂篱,“这与你无关,是我要避着……”
避着谁,不言而喻。
谢璋这两个字,几乎是当年姜姜常常要和少年陆长策念叨八百遍的。
“不过,他都要成亲了,我戴着这幂篱也没太大作用了。”姜姜咕哝道,“我觉得也可能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重。”
“对了,”这个话题太沉重,她主动转移了话题,“方才那个叫叶受的是你手下?”
陆长策:“嗯,你如果有兴趣,我带你去见他们。”
戴着幂篱,整日闷在家中绣花,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还是太枯燥了。
“好啊,”姜姜笑道,“那时候我把幂篱摘下来好了。”
孰料陆长策反问:“倘若遇到谢璋呢?”
姜姜开玩笑般地说:“他们不是以为我是你的外室吗?那就说我是你找的替身!”
“替身?”陆长策不解。
“就是找的很像的人。”
陆长策攥紧了缰绳,想了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忽又轻声道:“那就摘下来吧,我会保护你。”
躲得了一日躲不了一辈子。她这一辈子总不能因为谢璋一直遮头遮脸地活着。
再说了,万一谢璋根本不在乎呢。
毕竟之前发现她是个穿越者后,他是真的想她魂飞魄散,让真正的卫姜回归。
姜姜背着手,一步一步,沿着地砖往前跳跃,脚步轻盈,心情有种劫后余生的飞扬。
她已经高估了自己在谢璋心里的份量一次,再高估第二次,这就是自作多情到极点。即便谢璋对她心怀愧疚,照他那般冷淡的,不择手段的性格,也不会为她放弃成亲的想法。总归不过是再冷战一段时间。
想通这一点,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姜姜试着摘下了幂篱,和梁延兰一块儿去逛街。
在冲她一顿哭诉之后,梁延兰这几天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不少,和丈夫聂安来来回回拉扯了好几天,终于果断下定决心和对方和离了。
这份利落的决心,甚至在现代都少见。
“我还是做不到,得亏我们俩现在还没小孩,”梁延兰承认,“要是有小孩,我肯定就凑合着过下去了。”
她和聂安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作出这个决定对她来说也像是在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