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否认。
地球上的人类的反抗,让他分身乏术、不能再稳定提供给天道众不死之血了?
虚仿佛看出了我在想什么,淡淡地说道,“人类总是贪婪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落到我半/裸的身体上,问道,“你想要报复回去吗?”
曾经被用各种方式杀死的每一个晚上、那些暗无天日的折磨,都在我身上留下了痕迹。
活体解剖,电椅拷训,药剂腐蚀,高温焚烧,电锯肢解,枪/弹贯通。
不会死,被挫骨扬灰、被千刀万剐,也不会死。
每次死而复生,从残骸里爬出来,看到的都是研究员极力掩饰的恐惧眼神,听到的都是波多尔多对我足够顽强的生命力的赞叹。
我是个不会死去的怪物。
无论在哪个世界里,所有人都是我的异类。
可是……“报复”?
“报复”有什么意义?
报复成功,我会因此快乐吗?报复失败,我会因此懊恼吗?倘若报复是人类的天性,缺少这种天性的我,还是人类吗?
虚暗红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我的迷茫,温和的语气中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人类的面具戴太久了,连‘报复’都不会吗?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他的手轻轻触碰我的脸颊,修长的手指残留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仿佛在无声地述说,我们是同类。
同样被人类杀死过无数次,恐惧人类、渴求人类,也应该同样的憎恨人类。
说这些话的时候,虚是居高临下的、从容不迫的,仿佛在指导一只被伤害也不知道反抗、只会温顺而乖巧地引颈受戮的羔羊——似乎他从我身上,看到了曾经那个弱小的自己的影子。
回过神来,我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
是因为拒绝了对方而道歉吗?我不知道。
虚的情绪犹如沉入殷红眸底的暗河,逐渐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看了我一会儿,“原来如此,你压制了体内的那些‘虚’,对吗?”
我缓缓地眨了眨眼,没能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胸口传来痛感。
虚的手穿透了我的胸膛,握住了我的心脏。
扑通,扑通,桃子般的心脏血淋淋地在他手中跳动,血管破裂的声音、血涌出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只要他稍微用力,我就可能会在这个世界死去,然后回到“白鸠泠”的世界。
活着抑或死去,从来都不是我自己的选择。
“露出了‘这个世界很无聊’的表情呢……这种死寂的眼神……”
虚松开了手。
“去见证一下我怎么毁灭地球吧。”
……
若无其事地说出了漫画里注定被主角打倒的反派BOSS一样的台词,虚解除了我手脚上的镣铐,吩咐下属在地球停船。
天道众掌握着打开各个星球阿尔塔纳的钥匙,虚多半已经得到了。
阿尔塔纳暴走,必然破坏宇宙的平衡。其他星球的领袖为了夺回各自的阿尔塔纳,一定会来讨伐天道众所在的地球。到那时一场宇宙战争无可幸免,歼星武器一旦启动,地球也就不复存在了。
虚的确不老不死,但他是地球的阿尔塔纳的化身,地球毁灭,他也会迎来永恒的死亡。
……这就是虚想要的吗?
我站在战舰控制台前,看着上方正在直播烙阳星战况的大屏幕。
虚雇佣了宇宙最强的怪物猎人星海坊主去抓捕神威,我认为大概率会无功而返,就算夜兔有弑亲的传统,星海坊主神晃和神威也终究是父子。
星海坊主泄露了情报我一点都不意外。
天照院奈落三羽之一的胧对中途加入的我抱有警惕,也不知道虚对他说了什么,让他的态度软化。
屏幕上,春雨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