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长的父亲大人竟然会正视我,给予我和禅院直哉公平竞争的机会。
但我对禅院家不感兴趣。
太虚伪了。
太丑陋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也是这个令人厌恶的家族的一员,就不能自已地产生负罪感。
我仿佛一只被圈养的迷茫野犬,总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看看外面能不能寻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我就是禅院家脑后生反骨的白眼狼,就算被迫投生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家族,也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享受触手可及的一切。
于是我对父亲说在家塾已经学不到什么了,想去外面的学校学习。
禅院直哉顿时嗤笑出声,言辞中充满了对普通人的轻蔑。
他认为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家族里的教育,咒术师去普通人的学校是浪费时间,而我作为禅院家的嫡女,最好的归宿是嫁给一位贵族出身的强大咒术师。
何其浅陋偏狭。
尽管禅院直哉话说得难听,确实是站在他的角度劝我不要自降身份和他向来看不起的平民/非术师者为伍。
他对我的态度似乎变得有点复杂。
难道以为我这样说是在委婉地向父亲表示对家主之位没有僭越之心?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十年来,我已经摸清了整个咒术界封闭腐朽的现状,禅院家对于我,其实是束缚,而非荣誉。
而咒术界最负盛名的六眼神子,或许因为我的身份接触不到那样的人物,没有切身体会过他的强大,我不觉得凭借个人的力量能左右整个咒术界。
在这个世界,我只能靠自己挣一条出路。
“……不要忘记你的一切都是禅院家给你的。”
半晌,父亲答应了我离开家的请求,只是这样告诫道。
我低眉顺眼,表现出最无害的姿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