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都分辨不出来,东家你说呢?”
江熙沉低头看着那只抓着自己的大手:“……嗯。”
赵云忱冷眼看着他二人。
“兄台之画工,在下着实佩服,这画卷,千两黄金,这心意,重如泰山,”薛景闲懒洋洋地看向江熙沉,“只是在东家眼里,在下就是鬼画符,东家也是喜欢得紧的,是么?”
“……”江熙沉垂下眼帘,作势抽了下手,这举动在赵云忱眼里无疑是欲语还休,无声附和了他。
“所以不是兄台不如,实事求是,兄台的心意本事,连在下都深感威胁,换了任何人,怕都是受宠若惊,东家必然也是,只是在下捷足先登,东家已经是在下的人了,也不好朝三暮四。见异思迁背叛旧人者,兄台的主子想必也信不过,不敢要,是么?”
赵云忱闻言身形一震,眼中杀意一闪而过,过了许久,忽然笑了,目带激赏:“你知道你在和谁抢人么?”
薛景闲一哂:“请你转告三皇子,在下只是吐露实情,还望王爷恕罪,王爷出身皇家,我等萤火,岂敢同王爷争辉,只是常言道,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在下再怕,怕是也得战战兢兢,迎难而上。”
赵云忱大笑:“你可不像战战兢兢的样儿。”
薛景闲深看他一眼:“赵兄如此才华,又何必为恶虎效马前卒?”
赵云忱满面错愕:“你这话就不怕我告诉王爷?治你个杀头之罪?”
薛景闲挑眉:“你会么?”
赵云忱像是第一次遇见了旗鼓相当有趣至极的人,兴致极高,立马就问道:“何以见得?”
“王爷要是有你这位军师真心诚意地为他效劳,又岂会到今日还同二皇子不分伯仲?”
赵云忱愣了许久,哈哈大笑,这话明戳要害,实际却捧了他,他深笑道:“你觉得我阳奉阴违、明帮实害?”
“非也,的确为人谋,只是偷工减料罢了。”
赵云忱追问:“我为何为此?我可不图功名。”
一直沉默静听的江熙沉淡淡道:“功名为臣。”
赵云忱脸色瞬变。
薛景闲心叹他可真是聪明绝顶。
功名再高,不过俯首称臣,为人走狗。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很久很久,赵云忱笑了,眼含深意:“你有何求?”
薛景闲勾了下唇角,抬眼看他:“我可没求,我不求,你也会这么干的。”
赵云忱“哦”了一声,显然这二人每个回答,都让他深感意外之余兴致攀升:“你们就那么自信?”
薛景闲笑道:“多个朋友,多条出路,赵兄心知肚明,岂用我多嘴提点?若是真信得过,完全压注在那位身上,今日就不会只是送画,而是直接叫捉人了,我这会儿怕也不是坐在这儿同赵兄畅谈,而是提着刀,杀出去抢人了。”
赵云忱轻笑一声,坦率道:“未逢名主,不得已委身他人,伺机而动。”
薛景闲挑眉:“何尝不是?我欠赵兄一个人情。”
赵云忱深看向他二人,笑道:“百年好合。”
江熙沉:“……”
薛景闲脸不红心不跳:“多谢。”
赵云忱道:“来日若有机会相见,定和二位把酒言欢。”
江熙沉道:“我请。”
赵云忱笑了,转而看向他:“兄台之妻,赵某着实惦记。”
薛景闲:“……免了。”
赵云忱眼含深意道:“你可得看看好,要不然赵某鬼迷心窍,可就非得对他下手不可了,赵某原先对他可是势在必得。”
“明白,”薛景闲把人抱紧,“在下一定会看好他,日日夜夜缠着,寸步不离。”
江熙沉垂下眼。
赵云忱笑意更浓:“那我们拭目以待。”
薛景闲做了个送客的姿势:“请。”
赵云忱往外走,江熙沉指了指桌上:“画。”
赵云忱笑着对江熙沉道:“不用,若你我共事,到时候这画你再还与我不迟。”
薛景闲挑眉道:“若没有呢?”
赵云忱道:“那就当贺你们恩爱的礼了。”
薛景闲一梗,贺他们,送的却是幅赝品。
赵云忱也不知道膈应没膈应到他,只心情颇佳地出去了,身后薛景闲关上门。
他走出去一段,脚步声从大到小,渐渐消失了,等了一会儿,却又无声地走回,立在门前,朝楼梯上正被客人缠住的老板娘挥手。
老板娘见他出来,低头和客人解释着,笑着回应,马上就上来。
身后门内传来了细微的说话声。
“干什么突然跑进来?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