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闲佯玩着武器,眉头微皱。
他等会儿得想办法支开三皇子,好方便他潜进去。
眼下人来的越来越多了,乱倒是够乱,可三皇子不可能亲自招待这些人,多半是要在里面呆着的,三皇子又身手过人,如果不支开,若是被三皇子发现,动静一大……
自己只有一人。
怎么支开三皇子……
薛景闲心念疾闪,蓦地回头,望向了被晾在那儿端着茶显得有些无所事事的江熙沉,却没想到江熙沉也忽然向他看来。
视线再次对上,各自都有猝不及防,眼里陌生的不符合外在的东西几乎来不及掩饰,眨眼,二人便又恢复如常。
薛景闲大步流星朝江熙沉走来,立在他跟前,欲言又止。
江熙沉也欲言又止。
薛景闲先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那个,你待会儿能不能帮我支开三皇子?”
正酝酿着如何开口的江熙沉听清他说什么,眼眸微睁,乌黑的瞳仁有震荡,他差点以为这是自己说的话。
但他向来表情幅度极小,并不惹人注意,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支开三皇子?薛公子不是仰慕三皇子怎么也要见上一见……”
薛景闲东顾西看,语速如飞轻声道:“我实话跟你说了吧,那就是个借口,我有个旧相好在三皇子府上……”
江熙沉蓦地抬眼,满眼藏都藏不住的难以置信,他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这的确是薛景闲干得出来的事情,道:“薛公子不是在岷州,怎么有京城的……”
薛景闲佯烦不胜烦道:“哎呀,人家攀高枝,把自己卖到这儿了,我这不是得找她问清楚,我不跟你说了,你帮我这个忙,我就不计较你明度陈仓了。”
江熙沉呆了下,体会了下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道:“我不是……”
薛景闲打断,飞速抢了话头:“有婚约在身,你答应他邀约这不是下我脸面吗?”
江熙沉:“你不是说你不计较吗?!”
薛景闲:“那是你没说清楚什么事儿!”
江熙沉怒道:“你自己干的什么事,你怎么好意思说我?”
“我什么我,如果不是你眼瞎看上我,我至于胆战心惊巴结三皇子吗?前因后果,都赖你!”薛景闲脸不红心不跳地倒打一耙,装无理取闹他可太有经验了,“反正是你对不起我,所以这忙你得帮了!”
江熙沉怒不可遏,他眨眼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一遇上薛景闲就轻易冒火,脑子被拉低到和他同一水平线上。
他身前交叠的手攥了攥,弱声道:“我不行,你知道的三皇子……”
薛景闲却毫无怜惜之心,完全不吃他这套,道:“放心,众目睽睽,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帮我拖一会儿,就一会儿。”
三皇子府他有眼线,会叫人时时盯着的,绝不会叫江熙沉出什么事。
江熙沉:“你……!”
薛景闲笑嘻嘻道:“而且你别给我装,你也不是个老实的,这时候答应三皇子,什么意思?不是跟我说物色旁人,这物色到三皇子身上了?”
江熙沉一噎,这事儿的确不好解释。
薛景闲趁胜追击:“我和我相好就完全靠你了,小爷没在皇后那里捅破,帮了你,你总得帮小爷一把。”
这就是威胁他了,如果他不帮,他就把他俩明面儿装恩爱,底下搞退婚的事儿捅到皇后那儿去。
江熙沉心骂了声无耻,绝不可能让一个要和相好私会的薛景闲坏了他的好事,还要同他辩,薛景闲已经脚底抹油地跑了。
江熙沉人前都是贤惠端庄的,不可能追他,也不好大声喊他,在他背后面沉如水,唇逐渐绷成了一条直线,还有下拉的趋势。
薛景闲心下汗颜,直道自己不是个东西,不太好意思回头看江熙沉,刚往前溜了两步,就遇到迎面而来的门房。
门房身后还跟着个人,锦衣华服,器宇轩昂,众星捧月。
经过时,薛景闲停下脚步,朝那人作揖:“草民薛景闲,问三皇子安。”
三皇子睨了身前人一眼,瞥见他样貌,眉头悄然皱起。
又见这人作揖连哪只手在上哪只手在下都不知道,举止轻佻又顽劣,偏偏对自己一脸嬉皮笑脸又暗含惶恐的巴结,唇角挑起一瞬,居高临下地淡淡道:“嗯,你不是岷州人士,如何认得本王?”
身前人见他主动搭话,受宠若惊道:“草民仰慕王爷已久,岷州家中还挂着王爷画像,日日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