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江熙沉才笑了一声,道:“贵客对得好,山匪还通文墨,是我孤陋寡闻了,贵客恕罪。”
他便是大方承认了,被人揭了老底,依然淡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和恼怒,当然说出来的话却也毫不客气。
这便是骂他土匪了,薛景闲啧了一声:“主家口齿伶俐,不愧为京城第一商人,在下佩服。”
江熙沉蓦地握了下茶盏。
这就是嘲他尖酸刻薄了。
他冷淡道:“话既已说到这份上,贵客来,所为何事?”
薛景闲笑道:“所为何事,你不知道吗?”
江熙沉反问:“我为何应当知道?”
薛景闲笑道:“主家非要我说出来?那就恕在下失礼了。”
他扬声谑道:“自是想同您亲近亲近。”
管家冷不丁脸色一黑,下意识望向江熙沉脖颈处出来前被他特地擦拭去的画红。
这若是寻常男子间的言语,只是插科打诨开玩笑,可他家少爷是……
江熙沉一哂,丝毫不恼,答道:“还不够亲近么?”
薛景闲一笑。这主家嘴是不饶人了些,人倒是聪明绝顶。
“主家名动京城,中意您的可多得是,还个个都是良木,只等您纡尊栖息,在下怎能不心急?”
管家脸色一变,看向江熙沉,这莫不是知晓了少爷身份。
江熙沉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歪打正着罢了,绝不是表面意思,是听见风声,有旁人要同他合作,怕他过河拆桥把他卖了,这才急慌慌要见他。
薛景闲笑道:“所以在下才千里迢迢从岷州赶来,只为见主家一面,坐实了这正宫位置,好彻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