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怪物小孩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五楼远没有昨晚六楼那么干净。
走廊里各处是一丝一缕的带血人肉,像是一条条的稻草。
条形人肉散布最多的地方就是505门口,一身洁白连衣裙的师天姝就赤脚站在那里,脚下还踩着一条人肉,鲜血染红脚侧。
小蛊婆站在507门口,沙哑的声音在幽暗的走廊里回荡,“师天姝,是你害死了他,不用再惺惺作态,来看他也掩饰不了什么。”
师天姝头也没转,她看着里面的情况,平静地说:“是我害了他,还是怪物小孩害了他,亦或是你们害了他?”
她扬唇道:“都是一群冷血黑透的人,谁也别向谁身上添罪孽了。”
她转头看向小蛊婆,一眼扫到正坐在窗户上的男孩,她微微愣了一下,眼里多了一层暖意,对他招手。
五楼的玩家都看向窗口,见男孩从窗户上跳下来,一路跑向师天姝,抬头看向她。
师天姝:“看我做什么?你不是和我一样来看情况的吗?看里面。”
宁宿便看向里面。
房间里还剩一堆白骨,白骨下是一根碎掉的稻草。
师天姝自己已经看完,见他看清,抬脚回六楼。
“是你害死了钱东方。”忽然有人在她背后喊。
“是你害死了钱东方。”又有人哭着说。
“害死了他还下楼看,惺惺作态。”
宁宿转头看向他们。
五楼没有骷髅头明亮的灯光,走廊里仅有吊顶上的小蜡烛,艰难地驱散一点黑暗。
昏暗的走廊里,一个个玩家阴沉地站在门口,这样对师天姝说。
其中两个男玩家,在一走廊四散的人肉中,哭得满脸是泪。
他们其实都知道,师天姝在这场恐怖游戏里十几年,下过近两千个副本,人命在她心里早已不沉重,他们这么说也不会给师天姝带来痛苦。
但他们还是一个个这么说。
即便只是在师天姝心上留下一抹暗色。
也是在转移什么。
宁宿眨了下眼,遮住眼里的幽暗。
师天姝看向那两个流泪的男孩,笑道:“如果这么说,会让你们两个钱东方最信任的好朋友,心里舒服点,也可以。”
两个男孩一愣。
师天姝又看向刚才第一个开口的人,“白霜,钱东方死了,房间可以空出来给你住了,那就,祝你晚安。”
白霜的脸色一沉,看向那间房双眸轻颤。
师天姝走向楼梯,宁宿跟着她。
师天姝问他:“你来干什么?”
宁宿说:“我来跟您说一件事。”
“什么事?”
宁宿说:“在上个《鬼畜》副本里,我扯断了黑袍大佬的锁魂绳,把他甩到了墙上。”
师天姝脚踩在黑沉沉的楼梯上,脚侧的红色在黑色中晕开,她说:“如果在原来的平和世界,你不会有扯断锁魂绳的力量和机会。”
第二天早饭时,所有玩家都知道昨晚的事了。
昨晚宁宿回去后,把事情跟四楼三人说了一遍。
一夜过去,昨晚黑夜里的一切好像都已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消弥。
五楼那一桌正谈论着关于幸运值的事。
“你们说稻草人是不是在死前把所有幸运值都给钱东方了?”
“是不是我们可以在副本中获得8点幸运值,这也太棒了,加上原有的,以后再下本就会轻松很多吧!”
“可是,我还没有幸运值,他怎么还不给我?”
听着他们越来越兴奋和不满的议论,祝双双咬住筷子,闷声说:“我什么时候才能适应游戏生态?”
季明瑞说:“你已经适应得很好了。”
当时在灵车上不敢去看司机,崩溃大哭的女孩,已经能在怪物小孩的围攻中镇定反抗了。
祝双双说的不是这个。
她转头看向一点没受影响,正享受早餐的师天姝。
什么时候,她才能拥有一颗像她那么强大的内心。
冷漠,阴暗,肮脏,亦或是悲惨,都不能影响她一点心绪。
昨晚宁宿回来说了五楼的情况,并说师天姝下去只是因为那6点幸运值,想看看有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