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凝出一抹鲜红血珠,“自然要结下血契。”
血珠缓缓飘至阵符中,飘无所依,似乎在寻找它钦定的另一滴。
闻人芜垂眸,隐晦又疯狂的目光落在岑景面上:“小景,到你了。”
岑景面色倏地一白,垂在袖中的指尖开始发抖。
“…流光星月契非同一般,一旦结下,此生再也无法解开,且结契双方……”
“——双方将会生死与共。”闻人芜接过岑景尚未讲完的话。
他淡淡道:“我知道。”
岑景一时失言。
闻人芜垂落的眼帘下,不动声色将岑景所有神情收入眼中:
“你既也喜欢我,自然愿意。”
“还是说,小景方才的话,是骗我——”
“不是!”岑景连忙打断,他紧张道,“只是、只是这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准备好。”
岑景面上尚且镇定,内心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天知道他只是说句“喜欢”暂且应付应付,谁能想到闻人芜听了,二话不说直接拉着他要立血契,一辈子都解不开的那种。
他将来可是要假死逃脱的人,倘若这时候和闻人芜结了血契,到时候他一死,闻人芜便会跟着他一并消亡——那他岂不是还是会任务失败?
结契,绝对不可以!
岑景终于回过神,他垂下头,面上覆上犹豫的神色:“其实,我现在不同你结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闻人芜黑瞳沉沉:“什么原因?”
“我虽然喜欢你,也愿意同你在一起,但结契这种事乃是终身大事,还得得到爹娘许肯。
师尊虽于我并无血缘关系,但待我如父,也需得知晓我的决定。”
他仰面,半是天真半是期待道:“等我将阿爹阿娘师尊说服,便就能和你结契了。”
岑景心道:这总能拖到他任务结束了吧。
闻人芜定定地望了半晌,片刻后,阵符的光芒逐渐暗淡,及至消散。
闻人芜缓缓眨了眨乌黑的睫羽,道:“并非难事。”
岑景面上闪过半分失控,好在他转瞬间又调整了回来。
这臭兔子还会吹牛呢!
不难?
你倒是说说看,这三个人里。究竟哪个会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岑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上却随着阵符的消散而轻松起来。
他似沉思般道:“爹娘那边不是问题,阿娘向来疼爱我,我喜欢的人,她定然也会喜欢。”
他说着,眉间忽然紧紧皱起:“只是师尊嘛……”岑景小心去探闻人芜神色。
却见他提起这几人时,闻人芜自始至终都十分平静。
“师尊是对你的血脉有些偏见,”岑景苦恼道,“但是师尊疼我,到时候我便好好同师尊撒撒娇,求一求。”
他说着,拉过闻人芜袖口:
“你好歹在凌云峰上住过十二年,性格品质如何,师尊一清二楚。想来只要我们肯多花一些时间,师尊总会松口的。”
岑景眼中带着明显的期待,好似碎星般闪闪发亮。
闻人芜眸光一沉,他喉头滚动,道:“嗯。”
说着,拉着岑景更往殿内走。
“做什么?”岑景好奇问。
闻人芜拉过岑景在书案前坐下,指尖一挥,信纸顿时铺就。
岑景尚未摸着头脑,茫然摸过笔,歪过脑袋:“写…婚书?”
“写信。”闻人芜话音落,提笔于信封上写道“兰陵岑家收”。
岑景诧异:“给我爹娘的?”
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佯装震惊般挽救道:“这么赶?”
“兰陵路途遥远,今日寄去,信件一来一回间,应当能赶上我们的合籍大典。”
“合籍大典?”岑景惊到失声,握笔的手直接僵在半空中。
闻人芜抬眸扫来:“自然是要置办大典,以示天下。”
岑景目瞪口呆。
置办大典,那岂不是不止师尊,届时消息一放出去,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闻人芜根本就没死。
“你疯了?”岑景摇头,“你血脉特殊,倘若被发现你没死的消息,正道那群人定会再次群起而聚,誓死将你斩杀。”
“不行,”岑景满目担忧,“这太危险了。”
他倏然放下手中笔,扁着嘴,面上是从所未有的严厉,沉声道:“我不许。”
岑景带着怒意,说出“我不许”这三个字的时候,闻人芜持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