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岑家上下共三百多名修士,竟、竟一夜之间让他这个奶娃娃杀的一干二净?!”
众人眼中逐渐涌上惊惧:“这难道就是魔煞之体的恐怖吗?”
承渊剑尊满目痛色,他回忆道:“十二年前,你回家省亲时,我预知岑家将有大祸,便日夜不休,连夜赶往岑家,然而等我匆匆赶到岑家时……”
承渊剑尊说到此处哽咽了片刻。
“岑家上下三百余人,统统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翻遍全岑家,终于寻到你阿娘,但此时青亦已是强弩之末,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她一直…护在身下的你交给我,嘱托我好好照顾你。”
承渊剑尊目露痛色:“我赶到时,杀害岑家的魔修早已不见踪影,但他残留在岑家的魔气,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目光似刀子般射向闻人芜:“正是闻人芜身上暗藏的这股魔气。”
“原来你阿娘将你托付给我后,竟一时对这魔种心软,对我隐瞒了事实,叫我一同将闻人芜,这个杀害岑家的凶手也带了回去。”
“倘若那时候我能识出闻人芜的魔气,我定毫不犹豫,亲手了解这魔种,以祭青亦之死。”
承渊剑尊说完,偌大的宗门外竟死一般的寂静。
岑景手足无措,怎么会这样。他呆滞的想到。
闻人芜,怎么可能会是杀害他阿娘的凶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些信息对岑景的冲突太大,他一时间难以接受,恍惚间,岑景痛苦地闭上眼。
而就在这时,一些岑景从未见过的片段,宛若电影般突然从岑景脑海中闪过——
漫天魔气,血气冲天,昏暗中仓皇逃命的人影,呼天唤地的惨叫声……
一个魔修在大肆屠杀。
而另一个他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则将他紧紧护在怀里,她牢牢的捂住岑景的眼睛,不让岑景看到这些恐怖血腥的场景,一边安慰岑景道:“小景别怕,你师尊很快就会来救我们了……”
可那个魔修却还是寻了上来。
小岑景这时候受惊发热,被吓的昏昏沉沉,神志不清了,只隐隐约约听到他阿娘一个人模糊的说话声。
阿娘似乎在和这个魔修交涉。
可小岑景头疼欲裂,他昏在阿娘的怀里止不住的发颤,什么都听不清楚。
直到他被一声压抑的痛呼惊醒,这是他阿娘的声音!
这时候阿娘覆盖在他眼上的手无力滑落,小岑景拼命的睁开眼,他终于得以见到这个魔修的真实面目。
这个杀死他阿娘,他爹爹,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赫然正是五岁的闻人芜!
岑景突然从回忆中惊醒,他睁开眼,双目通红,满眼的难以置信。
“是你…”岑景沙哑到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他魔障了般喃喃自语道,“杀了我阿娘的人,居然是你……”
见到这样的岑景,承渊剑尊心疼到难以言喻。
他本想将闻人芜逐出玄霄宗,将这个秘密一辈子藏起来,可形势从不给人选择的机会。
承渊剑尊收敛情绪,对岑景伸手,生怕惊吓到岑景般低声哄道:“小景,听师尊的,乖,到师尊这来。”
岑景重重闭眼。
十二年来,他感到从所未有的疲倦,从未有任何一刻,令他比此时更想离开这个地方。
他终于想起识海中的系统。
岑景无力的询问:“我的任务完成了,是吗?”
系统:“是的,宿主可以自由选择回去的时间哦~”
“嗯。”岑景有气无力应道。
和承渊剑尊一样,闻人芜同样眉间紧锁,显然,他对承渊剑尊所言的事情一无所知。
但他却并未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不能让岑景卷入魔煞之体的事件中。
于是他指尖在宽袖中轻捏了一个决,微薄的灵气顺着指引萦绕在岑景身侧。
这是他常为岑景施展的安神术,只不过这一次他加大了剂量,能于无形中令人昏睡,只需静待片刻,待术法奏效。
他垂眸,在心中估算着安神术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