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在后面的是绪方梨枝——她刚刚很轻易的死掉了。或者说很轻易的用自己的死召唤来了什么东西。
坂口安吾现在的思考很混乱,百分之三十的他记得自己今天下午在仓库见到了那个女孩子随后为了追回‘那东西’而展开探险,其他百分之七十的大脑则被种种记忆冲刷。那是发生在‘未来’的事情。他‘想起来’绪方梨枝开车横冲直撞她一边说着碍事一边把他丢下去在监控里看到她一路破坏的英姿,最后她和太宰治站在码头笑着说话的样子。想起来会议室里面所有人恐惧的样子,他们看起来根本不像掌控这个国家命运的人反倒是一群懦夫。某位大人物离去之前告诉他‘别去招惹她。’而坂口安吾只是觉得很无力他想如果国家中枢里全是这种人我们要怎么办呢?
但现在是不是他应该遵守那个忠告的?是不是以前就已经有人尝试过‘招惹’然后付出无比惨痛代价所以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那时候那个人对他说‘你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够负起责任吗?’而安吾想怎么不行呢?绪方梨枝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只是强度是同龄人的一亿倍而已。她如果真的生气了他以死谢罪不也就可以了吗?但他现在开始想自己应该听进去那句话的。绪方梨枝不是人类而是‘怪物’。她的技艺精湛但可能最出色的技艺不是体术而是‘模仿人类’这一点。此前她顺着安吾的想法什么人都不杀什么东西都不破坏的完成了事件(那种‘回应‘的姿态…莫非她真的是一位外神?)但现在她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安吾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只记得自己处理着文件然后在凌晨四点睡了过去。再取回意识的时候发现现在是下午五点。问题是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一场梦,还是他真的回到了过去——绪方梨枝察觉到了他‘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的想法。开始温柔告诉他何为恐怖了。
红依然在无限扩张。(他莫名其妙的知道它的名字。。。好恐怖)就像这辆车被侵蚀后变成一块平坦血泊一样。他有理由怀疑地球被侵蚀后也改变了形状不再是一个球体了。此前他只能看见‘遥远的地平线‘而现在他一眼可以看到城市的另一边。视野尽头的物体会消失本来就是因为大地有弧度。他为这种大规模的’改造‘而战栗但更恐怖的是他发现自己听不到声音了。横滨是一个魔都里面有着种种异能者甚至路边随便一家商店都会□□。这导致异能科经常为了各种罪犯焦头烂额但如果单单论强度的话这个城市可能比咒术师大本营的东京京都都要强些。政府大楼里面也收押着数位超高危异能者其中甚至有人可以轻松杀掉绪方梨枝只是事后影响无法估计所以被暂时放置了而已——但是现在他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甚至连打斗随后战败的声音都没听见。人们被触碰到,然后就被同化。根本没有抗衡的过程,红虽然长了嘴也有增殖自身个体的生物特性,但更多表现出来的是一种颜色。如果人不是人而只像是一个图像,在二维的世界里。你要怎么阻止自己被涂上颜色?
坂口安吾觉得好恐怖坂口安吾说不出话他开始用手搓揉自己的眼睛像小孩子一样希望下一次睁开眼睛时世界会恢复如常。但是没有,每次睁开眼睛都只是看见同样的红色。此前这个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但现在太阳又开始照耀在地面上——因为地球已经不再有起伏了。看哪里都是一片光明甚至他脚下的影子都缩到了最小他根本看不见。而在这个光明普照的世界里他却陷入了最深的绝望。此前他还可以寄希望于‘这是一个梦’,但在揉眼睛揉到几乎出血的过程中他真的感觉到了痛觉。而甚至在痛觉之前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报告中他们说的‘死亡般的冰冷‘。
地球上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不…坂口安吾僵硬的转动脖子去看后面的绪方梨枝。她躺在红色的血泊中原本显得很脆弱,但在红色已经蔓延到整个世界的时候就不再给人这种感觉了,她庄严的好像沉睡的女王。
绪方梨枝苍白的肤色依旧没有被涂上半点鲜红。她的嘴唇些微的张着。坂口安吾看她看了很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