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空取来了衣挂上搭着的明衣。微凉的面料入手,却丝毫降不了他心头的火气。
江荇之这人……到底有没有点防备心!知不知道他被自己看了去?
钟酩抿着唇飞快地换好了衣服,气恼中带了点庆幸,还有点说不出的酸意——
也不知道这人在外人面前是不是都这么神经大条,幸好今天和他一起来的是自己……的马甲。
啧,的马甲!
在钟酩思绪纷繁复杂之间,门扇又“哗啦”推开了。
江荇之换了明衣站在廊外,侧身看来,“阿座,你换好了吗?”
钟酩的小情绪还没过头,心说:不知道我换好没有你还开门,若换成是别的男人……
“阿座,你在不开心?”江荇之敏锐。
钟酩调整了一下情绪:算了,没有万一。陪灯灯泡汤的人只能是自己。
他几步走过去,“没有不开心,我……”他视线落在江荇之身上,这才发现这身明衣贴身又轻薄,将对方的身形显露无遗。
钟酩话头顿了一瞬,“我很开心。”
江荇之笑了笑,拉着他的袖子往汤池走,“嗯,你开心就好。”
钟酩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叮嘱,“灯灯,我们不去公共汤池。”
“当然不去。太远了,我才懒得去。”
他说着“哗啦”一声飞快地下了水,衣摆和发尾都在热腾腾的水面散开,“阿座,快来。”
钟酩放下心来,跟着一道没入水中,“好。”
庭院自带的汤池不大,因此两人离得很近。江荇之习惯了享受泡汤,这会儿如鱼得水地泡在里面,舒服得就差吐几个泡泡。
他脸上沾了几滴跳下来时溅起的水珠,几缕鬓发也湿漉漉地贴在脸颊。魂魄补全之后,脸色比以前红润了不少,看上去少了几分脆弱,多了几分明艳。
钟酩看着他,眸光深如夜色。
喜欢的人就在眼前,他却不能亲近,只能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正想着,闭目养神的江荇之忽然“哗啦”翻了个面,像条咸鱼趴在池岸边,侧头睁眼朝他看来,“我肩好酸。”
“什么?”钟酩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神来。
江荇之的肩头裹在衣衫里,却依旧透出一道弧度优美的线条。他发出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帮本灯按摩按摩。”
钟酩:………
钟酩:???
他向人确认,“你是说,让我帮你按摩?”
江荇之已经重新闭眼枕在了自己胳膊上,神色相当自然,好像这是个再合理不过的请求,“嗯,不可以么?”
可以,当然是可以的。
钟酩求之不得,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墟剑,你醒醒!你马甲还没脱!
但只是按摩,按个肩而已。钟酩又想:那些大宗世族里的掌门人,不都有下属给按按肩什么的?他一个护法为什么不能帮门主按按了?
在两道声音在脑中天人交战间,钟酩的手掌已经落在了江荇之的肩上。
他的手掌很大,隔着衣料,几乎能整个裹住江荇之的肩头。钟酩定了定神,提醒自己披着马甲不要太逾越,接着温柔而不失力道地给人按起了肩背。
他按了几下,微微低头,“可以吗,灯灯?”
趴在池岸边的人发出几声模糊而舒服的声音,撩拨着钟酩本就岌岌可危的神经。
他按压的力道蓦地重了几分,江荇之眉心一蹙,“唔……阿座,疼。”
钟酩指尖抖了抖,要不是……要不是知道江荇之喜欢的是他“墟剑”,对他“柏慕”没有意思,他都要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好,我轻点。”钟酩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开始了自己第无数次的悔恨。
这该死的马甲,真是该死的碍事!
缭绕的热气蒸腾上来,钟酩按摩的手下带了灵力的疏导,体内体外都是令人熨帖的温度,江荇之本来是想逗一逗对方,没想到按得太舒服,困意笼上来,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钟酩在手下一个大力之后,发现身前的人突然顺着他的力道“噗通”滑了下来!他赶紧将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