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教官。”
再怎么样,他就算是为了萩,为了零和景光,为了班长,为了他们五个人上辈子毕业前约定好的未来,也得苟住了命活下去啊。
反正,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上辈子更糟糕了吧。
……
“到了。”
司机沉声。
他们的车停在重重叠叠的小树林里,透过参差的树杈和大亮的阳光可以清晰看到前方五百米开外的灰色砖瓦仓库。
前些天的阴雨天气让森林里空气湿润得沉重了些,甚至视线里都是厚重的水雾蔼蔼。
“喂喂喂——这大白天的,我们停在这里也很显眼了啊……”
松田阵平把脑袋凑到前面去看,张口就吐槽。
“你小子……”
教官横了这家伙一眼,没好气:“这周围就这林子,没办法,而且没那么容易发现的,之前我们叫人踩过点了,这几个位置都是视觉盲区,咱们还有几队人在森林别的地方,你刚刚看见了?”
松田阵平做了个拉紧嘴巴拉链的手势,耸耸肩。
他们一进入任务状态便都不说闲话了,只是每隔十分钟就用通讯仪了解各小队情况,过了大概一小时也没有任何动静。
不过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不耐烦,只是越来越沉重的担忧积累在众人心里,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是求救者最后生命的倒计时,时间越晚,获救的几率越渺茫,这是在场每一个人都清楚的。
“嘁。”
松田阵平到底是比在场人更加缺乏经验又气性足的人,他狠狠拧着眉头,他脾气大也比常人更能共情,这样生死一线的紧张感他并不陌生,或者说每个和拆弹打交道的人都不会陌生,可这又和拆弹不一样,拆弹是建立在松田阵平强大能力上的,他可以尽可能地掌控局势,可现在的情况,他真的就只是个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等着的外围成员。
不,其实连任务的主要成员也无能为力吧。
距离下午一点已经只有二十分钟了。
……
最后十分钟。
……
最后五分钟。
……
最后一分钟。
……
最后十秒。
……
“结束了。”
男生淡淡的声音昭示着下午一点的到来。
他轻轻地笑了声:“白来一趟啊……”
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他们都太天真。
毕竟那可是盘踞在整个日本地下世界的庞然大物,怎么可能会放任一个暴露的卧底从大阪硬生生逃回东京公安老家呢。
也许上帝曾经开过一扇通往生的门吧,只是终究还是没能走出去。
通讯仪里还传来其他小队的报告——
“一队方向无异动。”
“二队方向无异动。”
“三队方向无异动。”
“四队方向无异动。”
“……”
松田阵平受不了这样沉闷的气氛:“欸,教官,我下去走走?”
教官脸上显然是不甘心的,可“任务失败”的命令从通讯仪中响起时,这样的不甘心好像又没有什么用。
其他几个方位的车已经开始撤退了,只有他们车上这位多愁善感的教官还没下令。
最后教官闷声:“那人是我老友的儿子。”
松田阵平手指抽动了下,他一点不擅长面对别人的悲伤,他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不过教官显然也没心情拿不懂事的小鬼当树洞,他摆摆手:“你下去随便走走吧,索性这里也没人,别走远了,只在我们这一块区域啊小子,我抽会烟。”
他没抬头看松田阵平,自己手里还拿着那台通讯器似乎在给谁发着什么消息。
他似乎是随口慨叹了句:“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件好事啊……”
也许是在说那位牺牲的卧底吧。
“好嘞——”
松田阵平慢声应道:“那手机就先放车上咯,我带个通讯仪就行。”
“去吧去吧。”
……
林子里草木和土壤的气息似乎一夕之间全被大雨翻了出来,松田阵平踩着湿软的泥土、腐烂的落叶,懒洋洋地打量这荒郊野岭的树林。
“刚刚看那仓库也不像是有人用的样子啊……这附近连条好一点的路都没修好,这么看都不像是还有货车要到这里啊……那位先生不会是劫了辆黑车来吧?”
“还有,下午一点没汇合就自尽……三天前暴露,两天前搭上通往这里的车……大阪到东京坐列车都只要一个小时,他就算是躲躲藏藏也不会给自己留这么宽裕的时间吧……何况还在受了重伤没办法去医院医治的情况下……”
松田阵平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总感觉有哪里说不通。”
可这是机密任务,黑田兵卫本意也只是让他来长长见识,压根就没告诉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