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时而猛地上涌,时而断断续续不甘心地退下,这一番反复直惹得人心浮躁、血气喷薄。
自己的身体如何只有自己是最清楚的。
降谷零有种预感,如果他不做些什么而只是一味忍受的话,他将永远得不到解放,永远沉溺在这一段又一段的控制中,直至体力也被消耗殆尽。
属于alpha的本能在提醒他应该做的事,可属于降谷零自己的理智在思考为什么要这样做。
换做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早就失去理智近乎疯狂了,可降谷零这样严于律己的人从来不会愿意被自己的身体掌控,对他来说,大脑是要控制身体的,而不是被身体和其他欲望反过来操控。
所以哪怕落到如此境地,他也还能抽出心思思索——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在提醒自己要去找松田阵平?
是因为那家伙是他喜欢的人?
还是因为是他高匹配度的omega?
又或者两者都有?
可在这样尴尬的局面,他一不可能跑去神奈川找松田阵平,二不可能突然一个电话敲过去——这种时候去打扰一个omega……大概都构成性骚扰犯罪了吧?
降谷零嘴角抽搐了下,僵硬着手揉了揉太阳穴。
太糟糕了……
“……唔——喝!”
又是一阵比之前更凶猛的浪潮。
男生整个身体犹如被冲到干涸的浅滩上的游鱼,在得不到温和水源的干燥沙石表面上下弹动,最后蜷缩起来。
又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他觉得自己连灵魂都要被体内的东西甩飞出去了。
“……你妈的……”
他难得地爆粗口,低低地咒骂,然而虚弱的声音愣是听不出一丝狠劲。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视线都开始模糊了,思维也分裂开来了。
要受不了了……
真的受不了了……
整个人再这样下去的话……
大概要坏掉了吧……?
最后,降谷零深吸了一口气,撑着劲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颤颤巍巍地点开通讯录,拨打出隐藏其中的某个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
电话铃声简直就像催命的钟声,而可耻的身体竟然不知是出于什么期待,竟然光是听着那点枯燥的节奏感都能开始蠢蠢欲动。
你妈的你妈的你妈的你妈的——
降谷零心里骂骂咧咧了一连串平时完全不会吐出口的脏话。
还能骂谁,当然是骂自己啊。
这简直是他短暂的十九年里最大的败笔。
就连小时候还没那么会打架时被人打伤都没这么丢人的羞耻感。
他一面害怕着电话被接起,一面又期待着那个混不正经的声音。
“嘟——嘟——嘟——咔哒。”
“摩西摩西——欸?零?你竟然也会主动打我电话了?”
松田阵平似乎是刚刚运动完,声音还有些喘,语气调侃又带着快活的笑,像是少年人光明磊落地站在阳光下肆意的开朗声音。
而降谷零此时只能算是蜷缩在黑暗角落里不断忍耐着的蜗牛了。
蜗牛连头也不敢从壳里冒出来,只敢悄悄地探出一条触角,抖抖地小心翼翼去触碰外面温热的阳光。
“……松田……”
他声音说不出的干涩,与平常降谷零清朗明快的音色没有一点相似,像是粗粝的手指寸寸摸过磨砂纸张。
“怎么了,零。”
松田阵平显然是听出来了友人不太正常的状态,语气立刻沉下来。
“……”
降谷零缓了缓呼吸。
他能够感受到身体还在叫嚣着要更多……可是到底在需要什么呢?
他没搞懂。
而那边得不到回话的松田阵平显然是想到不好的事了。
男生用难能正经又严肃的声音命令:“零,能开摄像头的话,就打开吧。”
阵平刻意压低了声音。
降谷零思绪没缓过来,而这次身体竟然不受控制了,本能的,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点开了视频通话的按键。
手机屏幕上瞬间显示出“已接通”的字样,然后是黑发卷毛的男生还带着汗水的帅气面容。
那双从来飞扬跋扈的眼睛此时紧张地打量着零。
而降谷零在感受到松田阵平的目光的那一瞬间——
仅仅是那一瞬间——
所有的理智就瞬间崩塌。
汗水早已覆盖了身体每一寸皮肤,而这回使得场面更加一塌糊涂又羞耻得抬不起头的不只是汗水了。
那种泥泞难堪的纠葛感一瞬间席卷了降谷零所有存在的思想。
他像个提线木偶般呆呆地望着屏幕里的男生,感受到男生细致又缓慢的目光在他身上寸寸逡巡。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被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