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厂长暗忖,对他们厂来说,生产营养糕点确实是个难得的转型机会。
要是能让老何去协助研发,他们厂得到营养糕点生产许可的可能性也会更大一些,便也大方地支持何副厂长去市里帮忙。
宋恂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份通知递给他们,“另外,今年市供销系统和工业局,粮食局会在全市范围内,评选系统优质产品,食品也在评选范围内。这个通知在年前就已经下达了,既然苗书记提出了‘创优争先走前面,评比竞赛拿奖牌’的目标,你们也回去商量商量,拿出几个像样的产品送选吧。如果产品得奖,也能提高咱们荣盛糕点厂在市里的知名度。”
有了知名度,以后想在市里开分厂就能方便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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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恂一直在公社陪着苗书记约谈各厂领导,忙得分身乏术。
但是瑶水村生产队却在这个周末迎来了一件让人津津乐道了好久的喜事。
贫协主席于满仓的大儿子于正东,马上就要娶媳妇了!
这个媳妇的来历不一般!
姑娘名叫温春雪,人家不但是吃商品粮的县城人,还是县制衣厂的优秀女工。
参加过去年那场集体相亲会的都知道,这位温春雪同志是当天表现最突出的女同志,受到了不少船员的青睐。
不料,这样一个姑娘,最后居然真的要嫁来瑶水村,而且还是嫁给于满仓的儿子!
于满仓能当上贫协主席的前提是,他本身就是贫农,老于家往上数八辈都是贫农,最穷的那一辈先人,一条裤子全家穿。那真是穷根儿扎到沟里,深了去了。
如今老于家居然能娶上城里媳妇,这不是稀罕事嘛!
婚礼被安排在下个周末,于向东要赶在春季的第一个渔汛来临前,将媳妇娶进门。
而今天正是女方来送嫁妆的日子。
县制衣厂对这次的婚礼格外重视,工会姚主席作为娘家人,还要亲自坐船来瑶水送嫁妆。
毕竟这是经由他们工会介绍撮合,第一个嫁去农村的姑娘,厂里有不少女工都在关注她的婚事。
项小羽早早地等在渔船码头上,与社员们聚在一起凑热闹。
眼尖地瞧见从摆渡船上跳下来的人,她赶忙一路小跑迎了上去。
“你们怎么才来呀!我都在码头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啦!”项小羽哼哼着抱怨。
一手提着一个暖水瓶,方芳无奈道:“你是不知道准备嫁妆有多麻烦。棉被、水壶、脸盆、针头线脑,杂七杂八的琐碎都要带过来,我们为了拿齐这些零七八碎的东西,耽搁了将近一个钟头。”
方芳与温春雪不在一个车间工作,关系不温不火,能响应工会的号召来瑶水村送嫁妆,纯粹是想要趁机瞧瞧好久没见的小姐妹。
项小羽陪他们去了一趟于向东的新房,将带过来的嫁妆一一放好,就算完成任务了。
新房里的陈设怎么布置,要由新娘子决定。
方芳瞟一眼跟着大家忙前忙后的陈猛,低声问:“听说你们单位的宋主任犯了事,被人拿下了?那个帮忙里外张罗的,就是接替宋主任的新领导吧?”
“他是陈主任。”项小羽纠正,“宋恂没犯事,他只是被调去公社工作了。”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他成分有问题呢?”宋恂在制衣厂也是小有名气的,虽然没见过几面,但是关于他的八卦却很有生存土壤。
方芳庆幸道:“得亏他这块硬骨头够难啃,没有被你啃到,否则你现在就麻烦了。”
“……”项小羽将她拉到僻静的角落,小声说,“之前怕被接线员听到,我都没敢在电话里跟你说。其实我已经啃到了!我们俩都谈了两个多月了!”
方芳:“!!!”
“你被色迷心窍啦?他那成分是个大问题,以后会影响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方芳一着急不惜自曝其短,“刘焕阳与他姥爷还隔着一辈呢,并不算直系亲属,如今也偶尔要受些影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俩的事你爹知道吗?”
要是被她那个当生产队长的爹知道了,必然不会同意。
“知道呀!过年的时候,宋恂是在我家吃的年夜饭!我爹还要帮我们盖新房呢!”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