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保惠民药局能在她离开后,亦能如常运转。
大多数人都签订了契书。
程丹若一张张核对:跛脚老人留下了,红斑妇人留下了,提灯老婆子留下了,六指残疾也留下了……
他们都没正经名字,都是什么老跛、大娘、花姑、六哥。但每个人从她手里接过卖身契时,都会很认真地看两遍,再小心收入怀中。
此刻起,重新获得了作为“人”的资格。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留下。
程丹若将惠民药局的十个保温箱,转移一半到生民药铺,前者负责收容弃婴,后者则许百姓出钱寄养。
两个地方都需要人手看护,她询问了八个护士,愿意留下的可以留下,不想留下的,便随她去京城。
她会在京城再开一家妇儿药铺。
最终只有四个人愿意走。
程丹若已经很满意了。故土难离,这些药仆多是贵州人,不肯离开故土,渴望安定的生活实属正常。
她们和其他人一样,预支工钱自赎,自此恢复自由身。
安置完他们,艾世年也到了贵州。
他有点惨,刚进城就病倒了,上吐下泻,看着颇为严重。
程丹若亲自上门探望,又请钱大夫治疗,得知是水土不服才放心。
“叔父且安心休养,一应事宜,暂且交给下人打理。”她抬眼,“喜鹊。”
喜鹊上前:“奴婢在。”
她嘱咐:“这两日你且留下,照看好叔父的汤药,有什么事及时报我。”
“是。”喜鹊退下,亲自熬药去了。
艾世年有些惭愧:“劳烦侄女了。”
“您客气了,您是我义父的至交好友,便是我的长辈。”程丹若微微笑,“您安心歇着,贵州山好水好,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她察言观色,知道他身体乏力,便及时打住:“您先休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丫鬟,晚辈先告退了。”
艾世年和她第一次见面,不好多留,勉力支身送了送。
待她的背影消失,方才舒口气,暗暗观察四周。
只见屋舍簇新,都粉刷过,茶炉器皿一应具备,条件虽不如京城优越,但该有的都有,生活并不清苦,当即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到贵州得住茅草房,到处的毒虫蛇蚁呢。
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