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燕尾服,戴着白手套,训练有素的侍者们,在门口彬彬有礼地站着。
宴会已经开始,除了宋矜,周围没有其他的宾客。
她那身嫩绿色的羽绒服、卡通围巾,和纸醉金迷的名利场格格不入。
不过她长这么大,各类高档宴会也参加了不少,并没因为衣着而露怯。
正当她想给宋明廷打个电话,问问他能不能先出来一下的时候,门口的侍者微笑着走了过来。
“请问是宋小姐吗?”
宋矜一怔,“是我。”
侍者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蒋先生吩咐过,您要是来了,直接进去就可以。”
“……好。”
宋矜整理了一下衣服,拎着包,跟随侍者一步步走向宴会厅。
蒋家是多年望族,庭院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精心栽培的。早年她来做客时走过的小路,也重新休憩了。记忆里那个养着大狗狗的木房子,同样不见踪影。
宴会厅是中式装潢,尊贵大气,透着古风之韵。入目所见的宾客,均穿着隆重的正装,其中不乏芜城响当当的人物。
她看到了陆亦沉和周郁词,但是没看到蒋晏和她父亲,心一瞬提了起来。
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整个宴会厅里,仅剩音乐回响。
一个穿着剪裁得体黑色唐装,年约半百的男人,站在最前方。
他长相和蒋晏有两分相像,应该也是蒋家人。
目光扫过宾客,最后定格在宋矜的脸上,缓缓一笑,抬起手示意——
“接下来,请我的侄子蒋晏,与宋家小姐宋矜,跳第一支舞!”
全场的目光,刷地投了过来。
有两个人的目光,格外深重与热烈。
宋矜不用去寻,都知道是陆亦沉和周郁词。
他们身处于宴会厅的两端,如同隔着一个银河的两颗耀目恒星,把周遭的一切,比成了陪衬。
看清她的一刹那,两个男人齐齐动了,向她而来。
去他宾客们打量着她,小声同身边人交流着:“这就是宋矜?”
“漂亮是漂亮,但是怎么都没穿礼服过来?”
“宋家虽然也是不错的联姻对象,但和杨家比还是差了点,蒋晏怎么想的?”
饶是从小就容易被关注的宋矜,此刻也觉得不自在。
陆亦沉率先来到了她面前,其次是程飞。
前者一双凤眸幽幽地看着她,分辨不出其中的复杂情绪。
“矜矜,你还是过来了。”
她垂下的手微微蜷缩,指尖有些凉,“嗯”了一声。
陆亦沉的俊脸,顿时白了几分,那句“你是为谁而来”,骨鲠在喉,难以问出。
程飞和陆亦沉一样,都穿了正式的西服,不过陆亦沉是黑色,他是深蓝色,那头火红的头发染回了黑色。
他假装没看出宋矜和陆亦沉之间的暗流涌动,问她:“不是说不来了吗?”
前方,蒋成业和许多宾客还在望着她。
她顾不上回答程飞,问陆亦沉:“你见到我爸爸了吗?”
陆亦沉的表情缓和了一分,答道:“刚来的时候看到了,后来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周郁词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被蒋家的人叫走了。”
宋矜的嘴唇,霎时没了血色,心口有怒气凝聚。
蒋晏到底想要做什么?她这边没办法攻克,就要对她爸爸下手吗?太过分了!
程飞看着一身黑西装,打着黑色领结,气息沉郁的周郁词坐在轮椅上过来,对宋矜道:“你联系不到你父亲了吗。”
宋矜点点头,来的路上她给宋明廷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接,她越发不安。
蒋晏手段狠厉,不管是什么,只要他认定,就会用尽办法得到。
她怀疑上次和周郁词吃饭,将蒋晏赶走,惹怒了他。加上她没有来宴会,他按捺不住,对宋明廷下手了。
可是为什么不光宋明廷,蒋晏也不在这里?
“别急,我去问问。”陆亦沉郑重地对宋矜说。
宋矜的心态,这几天已经有了改变,此刻面对陆亦沉,她不再像之前一样,一味地躲避。
“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