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是怒急攻心才昏厥了过去,现在已经醒了,奴才给万岁爷开个方子,这药吃不吃是一回事,要紧的是万岁爷得宽心,可不能再操劳,大喜大怒了。”
“是,是。”
苏麻喇姑连连点头,让小太监们伺候周院判下去开药方子,而后忙走进里屋。
康熙已经苏醒过来,脸上还带着一阵病色。
“苏麻喇姑。”他想直起身来。
苏麻喇姑忙按住他,“万岁爷好生躺着吧。”
康熙抵着嘴唇咳嗽一声,这才躺下。
苏麻喇姑瞧见他的模样,心疼极了,康熙也是她打小看到大的,苏麻喇姑一生没有婚嫁,心里把康熙当成亲儿子一样疼。
“万岁爷,奴婢斗胆说一句,国事要紧,可您更要紧,天大的事都没有您的身体来得重要,那些国事不妨且放一放。”
“是啊,万岁爷,您得保重身体啊。”
小钮钴禄氏等人附和道。
康熙咳嗽道:“朕心里有数,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万岁爷,周院判说您是怒急攻心,到底是什么事让您这么动怒?!”
惠嫔心系自己儿子,此时就有些坐不住,着急地问起大阿哥的事。
她不问还好,一问,康熙想起佟国纲因为大阿哥冒进贪功而牺牲的事,眼里就冒火,他闭了闭眼睛,冷冷道:“让惠嫔回去。”
惠嫔怔了怔,人还没反应过来,梁九功已经走过来,“惠嫔娘娘,请回吧。”
惠嫔张大嘴巴,她仿佛感觉到众人投过来的嘲讽眼神,嘴巴张了张,半晌后白着脸被请了出去。
众人心思各异。
苏麻喇姑见康熙面带疲色,便道:“万岁爷,周院判下去开了方子,您等会儿用了药就好好休息吧,奏折明日再批也是一样的。”
“苏麻喇姑,朕都听您的。”康熙颔首道。
苏麻喇姑放下帷帐,示意梁九功等人照顾好万岁爷,又带着众人从乾清宫走了。
小钮钴禄氏心里疑惑,同阮烟边走边说道:“这就奇了,惠嫔那句话哪里惹怒了万岁爷?万岁爷给她这么大的没脸。”
被当着后宫妃嫔赶走,惠嫔这回丢脸可丢大了。
便是以前惠嫔再不像话,万岁爷看在大阿哥面子上,也不曾这么让惠嫔真丢脸过。
“莫非是大阿哥惹出了什么祸事?”
小钮钴禄氏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阮烟脚步放缓,和小钮钴禄氏对视了一眼,她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神色,随后眼眸中若有所思,“兴许真是这个原因,否则万岁爷不会因为惠嫔问起大阿哥就让惠嫔这么丢脸。”
“那大阿哥到底捅出什么祸事来了?”
小钮钴禄氏低声道,“万岁爷素来海量,能把万岁爷气得吐血昏厥,怕不是小事。先前惠嫔还各种吹嘘大阿哥本事,说大阿哥这回跟裕亲王去出征,定然能立下大功。这下好了,大功还没瞧见,这大过就了不得了。”
阮烟心里头也七上八下的。
大阿哥在宫里怎么闹腾也有限,了不起就是兄弟打架罢了,可在沙场,那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可别是拖后腿了?
万岁爷因前线来信被气得昏厥的消息不胫而走。
不只是后宫在揣度原因,朝廷大臣也在各种打听消息。
没多久,佟国纲大人中弹身亡的消息就传来了。
朝野内外无不悲痛。
万岁爷更是当日罢朝以表哀痛。
佟府。
府衙上下早已换下彩灯彩带,鄂伦岱三兄弟都身披麻衣孝服,府衙上下响彻哭声,佟国维那边的子女也都过来帮衬处理事务。
“我要去砸了明府!”
鄂伦岱拿着刀,带着一众家丁就要朝外而去。
门子们拦不住,忙让人去请二大爷法海和三大爷夸岱前来。
法海和夸岱赶来,瞧见家丁们一个个气势汹汹,一副要去寻衅滋事的样子,立刻沉下脸来,“你们干什么!还不快滚回去!”
家丁们动作一顿,有些迟疑地看鄂伦岱。
鄂伦岱红着眼,目眦欲裂:“老二、老三,你们要拦着我给阿玛报仇吗?!”
三兄弟里,鄂伦岱和佟国纲的感情最不好,父子都是暴脾气,没少吵架。
可这回消息传来,最动怒最悲痛的却是鄂伦岱。
“报仇,你去报哪门子的仇?!咱们的仇人是噶尔丹!”
法海压着心里的悲痛,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