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
商迟归牵着商迟谢的手顺着后门回到家,甫一踏进大厅,他就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笑靥消失,抬起眼看去。
客厅母亲最爱坐的沙发上,此时坐了一名穿着风衣气质阴鸷的俊美男人,手里正握着一本书,垂眸阅读。
商迟归看到,商迟谢也看到了。
那坐着的人正是前不久和商夫人通过视讯的商家家主——商历行。
商迟谢原本还带着绯红的面颊迅速冷却了下来,下意识抓紧了商迟归的手,躲在了商迟归的身后。
商迟归对他的举动并不意外。
二哥胆子本来就小,而父亲这样连他也会敬畏的人,恐惧是理所应当的事,如果他二哥不怕不躲,那才是怪事。
“父亲。”
他拖着商迟谢,走到商家家主面前,恭恭敬敬喊了一句。
商家家主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来,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商迟归身上,又落在被商迟归牵着的那只手上。
注意到父亲的目光,商迟归抿唇,没有松开。
为什么要松开?他牵他二哥,理直气壮谁也不能指摘。
商历行的目光最后落到他肩膀背后,沉默须臾,开了口:“你和他,倒是相处得不错。”嗓音低沉,宛如名师手下拉奏的大提琴。
“不见见我吗?”他这句话,是对商迟谢说的。
缩在商迟归身后的商迟谢,被迫着不得不挪动步子,站在了商历行面前。
商迟归和商云深两个人中,商云深是最像商历行的,但要比商历行少了几分阴鸷,如果说商迟谢对商云深的畏惧是85分的话,对商历行就要在这个基础上翻上个十倍。
记忆里对方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件工具,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眼下也是一样,不曾有过变化。
他在商历行面前忍不住缩起了身躯,这副畏缩的姿态让商历行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淡下了结论:“这几年,你的确被养得废得不能再废了。”
商迟谢轻轻战栗了下,一瞬间耻愧得不行,只觉得自己低进了尘埃里。
他也知道自己是废人一个,废人再怎么努力,也还是废人,不会变成所谓的天才。
商迟归听着这话不爽极了,只是说话的这人是连他都怂的父亲,捏着手不敢反驳什么。
他却是忘了,他从前也是这样的想法,甚至偷偷骂过商迟谢一句小废物。
“商历行,你不要用你的标准来衡量阿谢——”从厨房里端着温水出来的商夫人听到这句话,秀美的面容横生出怒气。这世界上没有哪个母亲愿意听到自己的孩子被说养废了,更何况说出这句话的还是孩子的父亲,造成孩子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
“阿谢他在无色城待了那么久,什么东西都没学过,这不是他的错,况且他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你何必要否定他?”
商家家主偏过了头,气势明显收了几分,只不肯改变自己的想法:“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阿谢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不错,他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谁?”商夫人冷冷质问。
是因为她的丈夫,因为她的丈夫手段过于残忍绝情,将人逼到绝路,对方为了报复才夺走了她的孩子。
这一夺走,就是九年的时间。
人生最需要学习的时段,连生存也是一件艰难的事,傲骨被磨去,变得软弱胆怯,大声说话都不敢。而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现在轻飘飘的说:“这几年,你的确被养得废得不能再废了。”
谁养废的?
有谁养过他的阿谢吗?
没有养过又谈何来的养废?
她将装了水杯的瓷盘重重放在茶几上,扭头蹲在商迟谢面前,伸出手去整理商迟谢凌乱的碎发,一边整理一边柔声道:“不用理会你父亲,我觉得阿谢现在这样也很好,无论阿谢是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是比珍宝还珍贵的存在。”
商迟谢垂着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