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这才勉强低下高贵的头颅,表示大度的原谅他一回。
可没过多久,江别就再一次食言了。
高考前夕,老徐忽然当着全班的面宣布了一个消息。
江别不再参加高考,他会在接下来一周内出国,砸懵了全班同学。
江别等着盛明稚来找他,或许会大闹一场,会揍他也说不定。
但是盛明稚自始至终都没有来。
他们都长大了。
吵闹和打架不再是他们解决问题的方式,成年人的解决办法是时间。
时间会淡化一切。
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
江别出国之后,时间过得开始快了起来。
他进行保守治疗,还是保留了记录日落的习惯。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拍了三百六十五张日落。
每一张都会上传到社交平台上,他无法分享给想要分享的人,索性就分享给所有人。
二零二零年,沉寂了许久的高中同学群活跃起来。
盛明稚结婚了。
群里一片哗然,似乎没想到他结婚的那么早。
对象好像是家里介绍的,虽然大家都没说,可心知肚明,这样的家世,基本就是商业联姻了。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大家都纷纷祝福:
“新婚快乐!”
江别刷着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过了很久,盛明稚在微信群里冒了泡。
“谢谢大家。”
江别的心脏狠狠一跳。
主人公的出现调动了群里的氛围,又是一排祝福。
江别反复地看着盛明稚发的那四个字,不止怎么,觉得心脏像被搅碎了一般。
原来他以为的成全与包容,都是在被杀死一次又一次之后,换来的成长。
他藏在所有的祝福里,发了一句:“新婚快乐。”
却忍不住,又添了一句:“云京天气冷,注意身体。”
那么多消息和祝福,他不一定能看见。
盛明稚又在群里回了一句: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会的。”
像是回复他一般,让他的呼吸停止了。
最后,江别还是自嘲的笑了一声。
从那一天开始,江别不再记录日落-
治疗到了后期,江别住进了私人医院。
Sare作为陪护,一刻不停的照顾着他。
Alex说他撑不到年底了。
Sare听着这些话都觉得心惊肉跳,她哭着问Alex为什么,Jenson现在精神状态比以前好很多了,而且也能吃进东西,已经两周没有出现昏迷状况了。
Alex说他只有一口气撑着。
Sare紧抓住医生手臂的手忽然松开,她知道Jenson的那口气是什么,他答应了他的朋友,过年的时候一定会给他发消息。
江别最近闲来无事,开始收集一些新春贺卡,足足裁剪了八十多张。
Sare看到他朝气勃勃,放心了几分,坐在病床上问他:“你怎么要写这么多的贺卡?”
仔细一看,她发现每张贺卡的年份还不同。
从2024年开始,一直往后数,江别写完第一张,咬着笔帽道:“正好要拜托你这件事情,Sare,以后每年都帮我往这个地址寄一份新年贺卡,好吗?”
Sare摇头:“我不寄,我不会答应你的,你必须自己好起来寄。”
江别知道她嘴硬心软,等自己走后,她一定会帮自己的忙的。
埋头苦写了一下午,大约是精力憔悴,到了晚上,江别病房的红灯亮起。
在一片兵荒马乱中,他被送进了抢救室,Sare从梦中惊醒,套着外套跑了出来,江别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带着呼吸罩的脸上全都是血。
医生抬着他的头,怕他口腔中的血液倒流,堵着呼吸道,导致他窒息。
Sare崩溃的大哭起来,她不明白上帝为什么要拿走一条这样年轻的生命。
他才二十五岁,还那么小,那么年轻。
十二月中旬,江别又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他的贺卡大计结果只写了一张,只好暂时作罢。
江别陷入了重度昏迷中,每天靠输液维持生命体征。
ALex说他求生欲望很强,到现在都没有死去简直是个奇迹。
就这样和死神赛跑了两个月,二月一号的时候,江别奇迹般的清醒了。
他的状态很好,当天就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甚至不用坐轮椅,都可以自己走路。
Sare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听说今年是中国的春节,病房里空荡荡的,她想回家准备一些食材,和Janson在医院里简单的过个年。
收拾背包的时候,江别忽然开口:“Sare,我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