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自己确实长大了。
“我成年生日那会儿,路过这家蛋糕店——对,以前是家蛋糕店,现在变成螺蛳粉店了。看到橱窗里头的草莓蛋糕,馋的不得了。其实当时打工也攒下来钱了,偶尔买一次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想了想,一个人哪里吃得下那么多啊,最后还是浪费。算了。”
柏生的语调在不知不觉地变得轻快。
“你见过方圆了吧?他虽然看上去有时候表情比较歹毒,但实际上人很好的。刚刚毕业那段时间,都是他在帮我。以后你们见见面——记得别再说错话了,他对你印象不是很好。”
“……嗯……好……”
“哎呀你郁闷什么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那嘴欠的,回想起来还想抽你。”
“那手给你打。”
“谁打!收回去收回去。”
在这段柏生独自走过无数次的街道中,他过往的碎片一点一点的展露,摩挲,诉说,然后被另一个人珍惜地填补。
气温很低,风很冷,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吹得通红,但二人的手依旧牵在一起,闻鹤的手心很烫,柏生被捂的差点出汗了,恍然间觉得自己捂着一颗真诚跃动着的心脏。
他突然想,他其实足够幸运了。
人一生看似要遇到很多人,但真正遇到自己想遇到的人也太难了。这不是“想”就能够做到的事,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他真的很幸运。
“闻鹤。”柏生叫他,“你妈妈那么年轻?”
“我不知道。”闻鹤认真地回答,“但从高中开始,别人一般都以为她是我姐姐。”
柏生:“这样啊……”
闻鹤察觉到了他的意思,立马开始汇报,“我还有一个弟弟。智商不是很高,你不要和他多接触,容易被蠢到。还有一只狗,你见过的。还有一个爸。”
“……”柏生无语,“你这个介绍顺序是不是多少有悖孝道了。”
什么叫还有一个爸啊!这话你也说的出来。
闻鹤茫然:“什么有被笑到?”
柏生:“没事。你继续。”
“我好像没有什么可说的。”闻鹤牵着他,闷道:“从小到大都是那样。”
“哪样?别人家的孩子?”
“不清楚。但是隔壁家经常拿我吓唬孩子,说再哭让闻鹤哥哥把你抓去做冰雕。”
“鹅鹅鹅鹅鹅鹅鹅!!!”
柏生笑着地跟闻鹤聊天,想到什么说什么,天南地北地聊,从小学说到高中,再从高中说到大学。想说的话有很多,但道路是有限的,很快就到了柏生的小区前。
“我妈妈很喜欢你。”闻鹤还在抓紧时间嘀嘀叭叭,“她很想见你的。”
柏生想起刚才误会的事儿,老脸一红:“这个还是太快……咳咳!”
他余光扫到地面,才发现自己被闻鹤占走了全部心思,竟然连下意识的倒数都忘记了。
一件事情做久了是会有惯性的,他以前踩着一百步回家,幻想着梦想成真,长大之后倒是不想了,但这件事情已经成了习惯,即使他搬了家,换了电梯房,还是会这样。
闻鹤敏锐地注意到了柏生的停顿,“怎么了?”
柏生回神,笑了笑:“没什么。”
手机还在持续不断地闪动,他瞥了眼,准备回家再处理,但踏上电梯前,总觉得心口一撞,有些牵扯般的钝痛。
不知道为什么,忽如其来,柏生呼出口气,感到自己内心莫名沸腾起了紧张。
……可紧张什么呢?
不是因为闻鹤。不是因为回家。那是……像海啸山动即将来临之际,属于人类独有的第六感。
就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事件迎接着他。
柏生蓦然生出些近乡情怯般的莫名情绪,直到他的尾指被闻鹤轻轻勾了勾,“在想什么?”
“……不,没有。”柏生说,“走吧,回家。”
楼道的声控灯不太灵敏,再加上已经深夜,他们刻意放轻了脚步,空间里黑暗一片,柏生只能感到拉着自己的温热掌心,和轻轻的脚步声。
五。
他的心脏开始莫名加速跳动。
四。
手机的绿光在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