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胳膊,但又立刻按照剧本设置勇敢地站起身,走向白衣女人,“朋友,你头发都遮脸了,这样看得清路吗?”
说着他将头凑了过去,伸手挑起遮住女人脸庞的黑发。
整个车厢寂静了三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从男人口中传来,他瞪大眼睛似乎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事物,整个身躯都在极致颤抖。
他身后的另外一个群演忍不住为对方今天的演技咂舌,随后按照剧本快速冲了上去,“怎么了?!你瞎叫什么啊?又在恶作剧?”
然而他的同伴却并没有接台词,而是苍白着一张脸瘫软在地,浑身不停哆嗦着朝外爬,竭尽全力想要离开那位白衣女人。
是忘词了吗?
临场发挥得不错啊!
这位群演没多想,他快步到了一动不动的白衣女人面前,而后飞快伸出手,摸向冰冷的黑发,一股阴冷腥臭的气息从发缝中吹来,让人忍不住冒出鸡皮疙瘩。
掀起头发的手停滞在半空。
他的脸抽搐起来,做出了一个惊恐万分的深情,嘴巴呆滞地张开,卡带一般的哀嚎从嘴里断断续续传出。
司机见到其他工作人员都完成得如此出色,他也不甘落后地准备喊出原本的台词,“怎么回事!车怎么——”
那中气十足的喊声突然中断,像惨叫鸡忽然被停止蹂/躏,取而代之的是瞪大的双眼中传来的无声哀鸣。
所有的指示灯都显示为熄灭状态,甚至当司机颤抖着手放弃驾驶后,这辆车依旧稳稳当当开在漆黑的大道上。
整个公交车内的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他们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瞪大,嘴巴微张,像是看到了什么超出常理的事情。
在他们充满恐惧的瞳孔里,猩红色的血水从车门、车窗乃至车顶无声倾倒而进,两米高的血水仿佛不断推进的浪潮,喷溅在地上又从地上溅起弹开,车厢里到处是跳跃的血珠。
不详的血水无声席卷车厢,拍打上陈旧的车厢,张开了血盆大口吞噬车上渺小的人类。
滴答。
唐宁眨了一下眼,所有血水忽然消失,只剩一个白衣女人静静站在车内,滴答,一道猩红的血从布满尸斑的腿间汩汩落下,蛆虫在血水中翻滚,一瞬间那些粘稠的血就侵染了公交车门半米的范围。
白衣女人僵硬地转动头颅,凌乱发丝后空洞的双眼直直看向唐宁。
四目相对的瞬间,一股颤栗从脊椎骨一直炸到天灵盖,唐宁浑身汗毛倒竖,如果不是在第一个副本有了经验,这一刻他恐怕会直接瘫软在地。
冷静!
冷静!!!
不断流血的女人一步一步走向最后排的唐宁,她浑身死气缭绕,没有半点生机,怨毒的眼神像伺机而动的毒蛇,唐宁不动声色将手伸进口袋,捏住了潮湿的纸钱。
浓郁的恶臭气息蔓延在空气中,似乎化为了无孔不入的幼细小蛇,趴在肌肤上嘶嘶作响,再钻进皮肉,缠绕住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砰。
砰。
砰。
心脏跳动声与脚步声重合,唐宁死死盯着越走越近的白衣女人,捏着纸钱的手紧张到指关节发白,透过遮住面庞的黑发缝隙,隐约可见漆黑的眼睛,唐宁能感觉到这只鬼在打量他,用饥肠辘辘怨毒又阴冷的眼神。
它朝唐宁伸出了惨白的手。
几乎是同一时刻,唐宁迅速从口袋里抽出四张纸钱,他强忍着恐惧将纸钱递给面前的鬼,努力维持着声线的平稳:“请下车。”
那带着尸斑的手僵硬地抓住了潮湿的纸钱,与唐宁的指尖只隔着一厘米不到的距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此处。
涕泪横流的群演、拼命砸方向盘的司机、皱眉凝视的导演......以及,心提到了嗓子眼的唐宁。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