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是九月了, 开学会催生一批固定位置的咒灵,不过和年底的大袯褉比起来,还算是相对清闲的日子。
夏油杰前一天被夜蛾正道拉着跟五条悟一起写检讨到半夜, 觉得自己无辜弱小又可怜——拜托,关他什么事啊,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五条悟自作主张好不好,他甚至连到底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冤不冤啊。
被莫名牵连导致睡眠不足的咒灵使觉得很冤、非常冤, 他顶着一脑门官司从床上爬起来, 行尸走肉一般接了水,机械地把牙刷捅进嘴里。
然后他抬起头——镜子里出现一张倒挂着的、比他还要天外游神的脸。
夏油杰:“……”
夏油杰:“悟,有没有人教过你,不要倒挂在别人宿舍的天花板上, 可能会出人命?”
五条少爷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把手抬起来枕在脑后。
“杰,我……”
他的视线游移, 欲言又止,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说出来。
“如果说, 我有一个朋友,对他的弟弟起了……反应,你怎么想?”
夏油杰:“…………”
夏油杰:“第一,我没有弟弟。”
夏油杰:“第二, 你也没有朋友。”
夏油杰默了两秒, 把嘴里的漱口水吐出来, 震惊道。
“五条悟, 你好变态。”
清晨, 五条悟宿舍的床上,少年的睫毛抖了抖,缓缓撑开眼皮。
在五条家的时候,他们最忙的时间是年头和年尾,因为各大地产商开工动土、祭祀法会都相对比较多。
御三家接的多是挣钱的任务和固定礼俗,讲究的是利益和自保,和救人搭不上什么关系,但是这个叫做“咒术高专”的地方好像不太一样。
据说这里都是接平民任务的平民学生?那平时忙吗?悟为什么要来这里上学?一队和家里呢?神谷家的事好处理吗,需不需要他帮忙?
神田川优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他哥,结果五条少爷给他做完饭就被叫走了,半夜才回来,而那时候他已经困得五迷三道,大脑完全罢工了。
系统说给他微调了数值,现在看来确实不假,调得非常之“微”。
虽然他也没想一夜之间变成肌肉男,但这显然还是正常数值下面的那波。
神田川优翻了个身,皱起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还没睁开眼,就觉得头一阵疼。
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了,以至于他闭着眼摸摸自己的脑门,不用温度计就知道应该是发烧了。
神田川优:……行吧。
在浴室浇了半天的水,也算是意料之中了。
比较意料之外的是,五条少爷居然不在他旁边。
小少爷失落地低了低头,不过很快给自己做通了心理工作,为了把他抢回来,他哥现在应该很忙。
于是他非常自觉地下了床,非常自觉地去厨房找到了杯子,非常自觉地打算给自己倒一杯热水,只是,手还没碰到杯子的边,玻璃杯就砰一声——炸开了。
神田川优瞳仁一缩,他下意识想用无下限,却发现,自己的咒力完全不受控制。
世界好像忽然离的很远,耳鸣声大到他什么都听不见,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流下来。
他伸手去擦,视线下移,落在手掌上。
……啊。
他想。
原来,是血啊。
五条悟正在对面寝室和夏油杰就“不同姓的弟弟究竟能不能算弟弟”这个话题相互扯皮,忽然接连听到几声巨响。
两人对视一眼,开门就往对面跑。
五条少爷砰一声打开自己宿舍的门,入目是一片狼藉,东西乱七八糟的散了一地,像是被很大力量拉扯过,六眼的视野里,他透过墙壁看到里面的厨房。
少年愣愣地站在橱柜前,身前身后都是散了一地的玻璃碎片,锐利的边缘割破脸和手,血从额头流到脖颈。
五条悟瞳仁一缩,“优!”
神田川优的视线和他哥在虚空中对上,少年从怔愣回过神,抿起嘴,眼泪终于憋不住,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哥、哥……”他吸吸鼻子,用胳膊擦掉眼泪,结果抹得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