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十多个,方丈是七旬老头,还有几个武僧。”
华瑶若有所思,随即又问:“赵惟成的武功与你相比,孰优孰劣?”
“差不多吧,我比他好一点,”燕雨瞥向弟弟,“他远不如齐风。”
华瑶点了点头,朝着齐风招了一下手,齐风立即走过来,单膝跪在地上,极尽虔诚。他未出声,也未抬头,只看着华瑶的裙摆,依稀窥见纱裙下的一截雪白脚踝,他的耳根就微不可察地泛红了。
华瑶嗓音低低地说:“你是我最信任的侍卫。你的兄长心性单纯,嘴巴还算牢靠,知道在外人面前,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
燕雨插话道:“我也不是傻子。”
华瑶冷冷地扫他一眼,他的额头又淌下一滴汗。
自从华瑶凶狠地把晋明大卸八块之后,燕雨看她的眼神就多了畏惧。他们二人对此都心知肚明,华瑶更怀疑他打算尽快逃跑。他若是跑了,她只能亲手杀了他,总好过他被她的仇敌抓去,折磨至死。
燕雨察觉她的杀意,心跳手颤,几近窒息。
华瑶十分温柔体贴地帮他提了提被子,亲切和蔼道:“在我眼里,你确实是傻子,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主子了。”
她叹了口气:“先前我还想放你走,可现在呢?事到如今,我该把实话告诉你,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她和燕雨自小一同长大。但她说话时,全然没念一丝旧情。
燕雨睁大一双眼,骇然而不敢置信道:“我就非得伺候你一辈子吗?我……也想过普通人的日子。”
华瑶饶有兴致:“普通人的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
“人不能贪心,”燕雨闷声道,“有老婆就行,孩子无所谓。”
华瑶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宁愿放齐风走,也不会放你走。”
齐风和燕雨双双震惊,异口同声道:“为何?”
屋子里的炭炉烧得劈啪作响,华瑶异常平静道:“待我来日登基,你成了平民,没人管住你这张嘴,你肯定会在民间编排我。君王的名声何其重要?我在京城伏低做小这么多年,若被你一朝毁了……”她的金钗略微陷进他的皮肤,他打了个寒颤,又听她喃喃自语:“你说我能饶得了你吗?”
燕雨的神思但余一片空白:“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办?”他残存的一丝理性迫使他开口道:“行行好,别杀我,就算你要我侍寝……”
华瑶诧异地歪了一下头,燕雨长舒一口气:“那是不可能的。”
华瑶的笑声极为悦耳动听:“放心吧,我对你绝无一丝半点的非分之想。只是呢,你也知道,打从我们离开京城,皇帝就派了暗卫一路跟踪。所幸谢云潇听力绝佳,暗卫不敢追得太近。我另派一队人马乔装改扮,勉强算是蒙混过关了,但也混不了太久。虞州官府一旦查清了风雨楼之案,对于我们来说,便是灭顶之灾。”
燕雨皱紧眉头,道:“殿下有何吩咐?”
“我要你誓死效忠,”华瑶直视他的双目,“若你足够尽心尽力,待我大业告成,我会给你一笔钱,放你远走高飞。”
燕雨被她说动了,忍不住问:“您的大业,何时告成?”
“快了,”华瑶随口道,“再过几年,就凭你这个英俊长相,也不愁没姑娘要你。”
燕雨抿唇不语。
华瑶毫不避讳地说:“如今我羽翼未丰,而你是千里挑一的高手,齐风是万中无一的剑客,你若走了,齐风心境不稳,我一下损失两个人,岂不是亏大了?”
燕雨抬起双手搓了搓脸,华瑶又拍了拍他的被子:“你应该知道,我的毕生所愿,便是废除贱籍、改革旧制、惠安民生、振兴五湖四海的商路……顺我者昌,拦我者死。”
齐风更深地弯腰,执意道:“属下愿为您赴汤蹈火。”这句话他说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发自肺腑,此生最体面的归宿便是为她战死,即便她心里计较的唯有利益得失和社稷兴衰。
*
清晨鸟雀啼鸣,叽叽喳喳,喧闹乱耳。
纷繁的杂音一股一股地灌进岳扶疏的脑中,他的四肢百骸都被巨痛吞噬了,每一次吐息都伴随着刀劈剑刺般的疼楚。他身在劫中,大劫难逃,犹记得晋明唤他:“岳扶疏,你过来,替我瞧瞧这本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