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特产。”
桌上摆着茶具,华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才说:“也是,那姑娘奄奄一息了,还想吃盐熏火腿,可能她在雍城的时候,就被火腿馋死了。”
谢云潇埋首在她颈窝,她忽觉他正在发烫,不免担心道:“你怎么了?”
“有点热,”他承认道,“不太舒服。”
华瑶若有所思。她牵过他的手腕,搭着他的脉搏,发现他心跳稍快。她格外关切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呢?”
谢云潇凑近她的耳侧:“想听实话吗?”
“当然,”华瑶催促道,“你快讲。”
谢云潇的喉结微动。他极轻地蹭了她一下,气息烫得吓人,还低声叫她:“卿卿,卿卿……”
华瑶的耳尖隐有烧灼之感,更严肃地威胁道:“我在跟你讲正事,你为什么要蹭我。你再这样,我立刻把你扒光。”
谢云潇平生最大的兴趣便是读书。他的书斋整洁明净,不染纤尘,书架上藏着一大批千金难求的孤本,从策论到经义一应俱全。世家子弟多半讲究文墨,谢云潇也不例外。平日里,华瑶在书斋和他讲几句胡话,他置若罔闻,堪比柳下惠再世。
而今夜,他竟然一反常态:“可以,我答应你的事,应当尽数实现。”
华瑶疑惑道:“你什么时候答应了我?”
“岱州,”谢云潇抱紧她的腰,“你中毒的那一天。”
确实,华瑶中毒的那一天,对谢云潇提出了一些蛮横无礼的要求。谢云潇看在她生病的份上,全都应允了,虽说这确确实实是他欠她的一桩债,但她从没催他还过,他突然提及旧事,必定是烧得不轻。
华瑶扒开谢云潇揽在她腰间的手,从他腿上跳下来。他不动声色地拽紧她的裙带,“嘶”地一声,扯下一小块布料。她扭头正要骂他,他道:“一念之间,初为情切,后为情怯,念念无常,处处惜别。”
谢云潇烧成这样,还挺会讲话。华瑶轻轻地摸了摸他的手背,小声安抚道:“我不会和你分开,只是想给你找大夫,你别再作诗了,立刻去寝殿休息吧。”
言罢,华瑶抛下谢云潇,召来了汤沃雪及其徒弟。
众人经过一番会诊,徒弟判定谢云潇受了风寒,唯独汤沃雪愁眉不展。华瑶做了最坏的打算,她甚至怀疑皇帝给谢云潇下了剧毒。
汤沃雪坦然道:“殿下放心,真不是什么大病,烧个两三天,养一养就好了。谢云潇病症轻微,喝一两副药,就能活蹦乱跳。”
华瑶问:“那你在担心什么?”
“谢云潇的脉象紊乱,不像是得了风寒,更像是某种疫病,”汤沃雪如实禀报,“殿下,您需得知道,他的武功臻于化境,他的身体远胜于常人。他发烧,常人要上吐下泻,他卧床三天,常人会一病不起。他生病两三日,绝无性命之忧,那京城的百姓呢?不用我细说,您也明白吧。”
谢云潇进了寝殿,汤沃雪的徒弟正在为他熬药,而华瑶和汤沃雪一同站在游廊上,袖袍被秋夜的冷风灌满。今夜月明星稀,寒鸦绕树,华瑶仰头望着月色,忽觉眼前虚影幢幢。她踉跄一步,手腕无力,挥袖间擦过一根廊柱。她使尽全力,只在柱身留下了几道抓痕。
华瑶睁大双眼,语调平静道:“阿雪,我准备回去了。”
汤沃雪二话不说,当即牵过她的手臂:“你也……”
“我不想把病传染给你,”华瑶实话实说,“你能不能先想办法保住自己?你倒下了,其他人都要完了。尤其杜兰泽,天快入冬了,她的身子更加孱弱。”
汤沃雪一边检查华瑶的脉象,一边答道:“大夫的本职正是治病救人。我能自保,也能救你们。我不会武功,但我并不弱,殿下。”
华瑶有感而发:“我知道。”
汤沃雪猜她要提到戚归禾。但她没有。她只是说:“阿雪意志决绝,硬朗的骨头像凉州的精铁,明亮的双眼像凉州的湖泊。阿雪不会武功,但我知道,她将来也会是一代英杰。”
凉州位于大梁朝的最北境,常被称作“蛮荒之地”。凉州与羌羯的战争打了许多年,彼此的文化交融些许,渐渐的,凉州人也爱传唱民谣。华瑶方才的那番话,恰如一首凉州民谣,汤沃雪听完就笑了:“我不算是一代英杰。”
她半低着头:“我救不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