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在此处,只怕要不高兴了。”
敏昭仪边说边将最外面的大袖衫穿上。
天子听后却笑了笑。
“胡说,皇后乃国母,怎会因着这点小事不高兴。”正说着,便见敏昭仪的大袖衫没穿好,于是伸手替对方理好,“都是快当母亲的人了,怎的这会儿连衣裳都穿不好了?”
敏昭仪嗔了他一眼,眼波流转。
“夫君没听过吗?怀有身子的人,行为举止都会跟腹中的孩子一样呢。”
她这话说出后,原本替她穿衣的天子忽然一顿。
“你唤朕什么?”
“夫君呀。”敏昭仪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她只是抬起头,望进对方眼中,眼眸之中波光潋滟,“妾如今身怀有孕,您是妾孩子的父亲,不就是妾的夫君吗?”
她昨夜描摹的眼妆,过一夜过去了,不仅没晕开,反而愈发动人,而说话时的神态灵巧,眼中仿佛有萤辉。
秦淮瑾看着她的眼神,忽地有一时晃神,而在听了她的话后,他不知怎的,耳边又响起一句。
【若是臣妾能有孕,您身为臣妾的夫君,可不就是臣妾孩子的父亲吗?】
这声音……好熟悉。
霎时间,眼前的女人似乎和记忆中的人重叠,秦淮瑾在不自觉中便说了句。
“对,朕是你的夫君。”
这话刚说出口,秦淮瑾整个人一震。
正当他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时,便听得内侍在屏风后面说了句。
“陛下,皇后殿下来了,眼下正在外等着。”
秦淮瑾彻底回神,他抽回替敏昭仪穿衣的手,想到自己方才说的话,不由地起身,疾步越过屏风便往帐外走去。
掀开帐帘的瞬间,皇后那张倾城之颜印入眼中。
“……梓童。”秦淮瑾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而眼前的人似乎并没听见方才帐中的情况,反而唇边扬起一抹笑,盈盈下拜。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大安。”
她连见礼都完美得挑不出错。
可垂下的眼帘掩去了眼底深处的那一抹深深的嘲意。
——和刻骨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