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应下来,又叮嘱一遍让他放学记得取,时容便将手机按灭重新放回抽屉里。
一旁的顾行昭把电脑打开了,时容知道他没有午睡的习惯,还是问了一句:“有床也不睡一会吗?”
顾行昭微微颔首,看了眼腕表的时间:“睡吧,半小时后我叫你。”
时容钻进被窝才想起将陈妈的话转告对方,说完眼皮就开始发沉,借着食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顾行昭二十八分的时候走到床边,时容睡得正香。
因为下午还要上课,时容只脱了外套,他身材消瘦单薄,符合肩线尺码的套头帽衫穿在身上总是松松垮垮的,袖口也比伶仃的腕骨大了一圈,轻轻一蹭就容易撸过肘窝。
苍白的手背上浅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偏下的位置连到小臂,有一小片斑驳的疤痕,是十岁那年帮他挡下热汤时留下的。
当时时容的整个小臂都是红肿糜烂的水泡,年纪太小加上身子骨弱,即便及时进行清创消炎,时容还是因炎症反复烧了一段时间。
不过幸运的是受伤时年纪小,过了几个伏天后周围较轻的部分已经完全消退,只剩了一小片疤痕。
但时容皮肤太白了,哪怕是一点点瑕疵都会被放大。
每次看到这片伤疤,顾行昭都会想起当年粉雕玉琢的娃娃脸一边啪嗒啪嗒掉着眼泪,一边摇头安慰他“不疼我不疼,你别担心”的小模样。
他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小傻子,那热汤明明是冲着他来的,即便是泼在脸上也和对方没有任何关系。
一转眼七年过去,时容对他越好,他的占有欲便越是偏执。
他想将时容拖入进泥沼中沉|沦,却又舍不得让泥淖中的脏东西将他玷污……后来,他知道时容是他的珍宝。
顾行昭伸手捏了几下时容碰不得的软肉,被子下的手沿着瓶口轻刮。结束了一些简单通用的小技巧,他才执起对方的手臂将人唤醒。
在时容上下眼睑的睫毛还没分开的时候,他眸光沉沉地看着小臂的伤疤,哑声问道:“小容,我可以吻一下你的伤口吗?”
时容“唔”了一声并没有反对,从这伤口完全愈合后,即便他无数次强调真的不疼,顾行昭也会偶尔抽风要摸一摸亲一亲的。
时容歪头靠在一旁的抱枕上,看着顾行昭近乎虔诚地落下一个又一个的轻吻,以往这种时候他都是有些无奈的,但早上的余威尚存,时容总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刚睡醒的颊边本就是健康的淡粉色,时容垂下鸦羽般纤长浓密的睫毛静静看着,脑中的弹幕一水儿都是:咋还没完?!
突然,一股湿热滑过他的手臂,一瞬间过电般的感受让时容“噌”的收回了手,漂亮的鹿眼睁得滚圆,眼角一片潋滟的绯色:“你你你干嘛突然舔我啊!”
顾行昭漆黑的眼眸却瞥向另一处,不答反问:“小容,你又嗯了?”
时容:“???”
靠!还真是!
时容一脸懵逼地看了过去,他说怎么觉得哪儿哪儿不对劲呢!
传入后无欲无求太久,他对这项功能已经十分陌生了,今早醒来那次只剩了一裤子残羹。
他还在心里吐槽自己个头不行,还妄想以量取胜,抬眼对上顾行昭审视的目光,头皮发麻不知道如何自处。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救命!
顾行昭沉默半晌,才不紧不慢地问道:“小容,你是喜欢我吗?”
一步跨越对他性向的质疑,直击要害。
时容后脑连带着脊背又麻又凉,颇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这些年即便知道两人在上一个任务世界有过一段,但封存后只剩30%的感情,让他只记得两人相识后的普通相处,谈情说爱那部分的记忆是糊掉的。
故而他对顾行昭一直都是心疼他童年悲惨、命运坎坷,真心实意对他好,的确没产生过什么旖旎心思,但上一次窝在对方怀里给人蹭in了,这一次被对方亲胳膊亲in了……这让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