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相信,疑惑存留,之后便这么地悬在了心上。
他那天……真的站起来了吗?
如若说是站起来了,为何甘家没有放出任何消息;如若说是没有站起来,那么那晚看到的画面予她来说,只是眼花的幻影?
宋艾千原本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此刻稍稍定心,单手半撑在书桌上,直接便问出了口,“三哥……你的腿怎么样了?之前听甘甘说你一直在疗养。”
甘鄞转听了抬眸望她。
宋艾千迎向他的视线,眸中透亮,“订婚宴那晚是我喝多了,也麻烦你送我上楼……但我依稀看见个站起来的人影,是你吗?”
甘鄞转收回目光,抬手落在笔架上,“我的腿还在康健期。”
宋艾千听他这样说,颇为郁闷地哦了声。
见他这般模样,小姑娘心里又浅浅地泛上来点儿后悔。
早知道该好好撺掇着再问。
亦或者是压根不必询问。
在她心底,无论甘鄞转能否站起来,都无碍。
不知道刚才那问予甘鄞转来说是怎样的感触,此刻的宋艾千却是明明白白地陷入了纠结的旋涡中。
想起那晚临时起意问他没有得来答复的问话,她决定不再追问,只暗自捱下。
纤长的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宋艾千嗓音放缓了些,“对了三哥,那天你要是听到我说了什么,就当是酒醉后的胡话吧。”
甘鄞转长睫微动了下,继而略点了点头。
沉默良久,他拿起笔,让宋艾千绕到另一侧,“你来这里就只是为了说这个?过来帮把手。”
宋艾千目光凝在甘鄞转手里攥着的东西,试探性地往后退了退。
虽说这些年两人交集不多,有些相处了的习性却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所以当甘鄞转让她帮忙研墨的时候,宋艾千果断地拒绝了,“不要,我不想弄到衣服上。”
宋艾千这般反应,惹得甘鄞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容融化片刻,“你长这么大了,应该不会弄到衣服上。”
“谁说不会!你又不是不知道,墨汁就是天生跟我有仇啊,怎样都能遭殃……”宋艾千说到此,目光落在书桌角落,嗓音当即喀在了半截。
那里放了盘水汪汪,红缨缨的草莓。
也不知道在这儿放了多久。
宋艾千抬手指过去,“这个我可以吃吗?”
甘鄞转像是对那盘草莓丝毫不感兴趣,才察觉到似的,“你吃吧,我不怎么爱这个。”
宋艾千从小就喜欢草莓,此刻丝毫没客气,把整盘都捞了过来。
听他这么说,心中疑惑迸起。
不爱吃还摆了满盘?
晚上和甘鄞转告别,宋艾千没让他送,只说自己开了车过来。
推开门缓缓出去,她只迈开几步便顿住,冥冥之中察觉到了什么那般,骤然扭头。
门边落了道影子,是甘鄞转。
他仍是在门边,没走。
“三哥……不用管我,你回去吧。”
宋艾千话落,再转身,长睫缓缓地垂下来。
望着脚下沥青的石路,她倏而想起一件事。
先前甘蜜曾疑惑过,为什么对于甘家其余三子,宋艾千喊人唤哥都带了名。
唯独只叫甘鄞转三哥。
那会儿宋艾千打着哈哈绕了过去,闭口不谈。
而时光如驹,经年已久,过去的光景或许被模糊,或许被遗忘,但她这样喊他,也仿佛成了习惯,成了众人熟知的唤法。
都当是她小时和甘鄞转更为亲近的缘故。
却不知,这样一声呼喊,酿就了多少年的陈醇,蕴藏了多少年的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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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甘鄞转那里回来后,宋艾千很快忙碌起来。
她定时打卡,往返于半山南苑和千世传媒之间,每天两点一线。
连带着老宅大院那边都不常去,和甘鄞转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而大抵那天他对于她的态度也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宋艾千将事业心搬至首位,潜心投入在在公司投资巨制的电影中。
什么都抛在了脑后,哪怕他是这部电影的幕后投资人。
往来合作时,也不曾寻任何空暇时间用以闲谈,敬业又高效。
这天,再接到张意致的电话时,宋艾千下意识的反应是挂掉,被电话那头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