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但腿也废了。
自那以后,宋艾千见他的次数便少了起来。
其实小时候,她还经常往甘家跑。
这位清冷却又长得十分好看的大哥哥很喜欢抱她,偶尔还会在大人高声阔谈之时,默默地捞草莓给她吃。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宋小千千的梦里,都是甜津津的草莓味儿。
她喜欢他深如玉石的眼睛,也喜欢他身上那股干净又好闻的墨香。
出事后宋艾千什么都不顾,立即奔往去探望他。
只是也没探望很久,复又统统被医生给挡了回来。
甘家一家子都沉浸在近乎灭顶了的悲痛之中。
甘蜜听到这件事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担心的,没两天也住了院,浑浑噩噩的。
此次前来,哥哥宋慕之探望过甘鄞转后,又去了旁边的病房守着。
宋艾千趁此偷偷地躲在角落里,听自家爸妈和甘父甘母低声交谈。
梁音婉抹着泪,啜泣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阿转要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开怎么办?”
宋母拍拍她的肩头,“我看阿转算是很懂事的了,这种时候多给孩子留点空间吧。”
“他越懂事我越心疼,原本想着是锯腿再做假肢,这样会方便很多,但我瞧着他是不愿意的,只和医生说,自己以后能好起来。”
宋艾千当时躲在门后听,听得满脸眼泪汪。
甘鄞转最终没有选择那个能立即站起来的方式,而是坐在了轮椅上。
之后,他愈发爱上了独处,后来好不容易出门,又经常南下采风,这些年来,和她的交集不多。
漆黑加长的林肯很快驶离大厦,一路疾驰而去,终究是隐匿在了漫天青雾的细雨之中,再也不见。
拐角庇荫处,撑伞的人微弯了腰,低声询问,“您在这儿待挺久了,没事吗?”
甘鄞转收回视线,敛下秀气的眼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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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入沿海盘山公路,越过杉林,半山南苑的黑色雕花大门屹立在不远处。
宋艾千视线仍是放在那把雨伞上。
凑近了轻嗅,依稀能闻到一股幽然晕开的墨香。
是甘鄞转身上的味道。
其实刚刚能在鄞江这边碰到甘鄞转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前两年,他在这样繁荣且鳞次栉比的大厦高楼群中,愣是购入了一幢两层楼的独幢,作为茶舍兼并平日里歇脚的地儿。
甘鄞转原先和甘蜜一样,也师从陆章年,只不过学是的毛笔书法。
他喜好收集古玩,还接连收购了有关于此的杂志报刊。
近年来,甘鄞转不知怎的对娱乐圈起了兴趣。
先前千世传媒负责开发的巨制电影,合作方的幕后投资者是他。
“小姐,到家了。”
——前座司机的一声,终究将宋艾千从沉思中拉扯回现实。
宋艾千将雨伞放入包内,下了车走进庄园里。
宋父宋祁深早就候在壁炉旁的沙发上,宋艾千推开门,随意地蹬掉高跟鞋,“爹地!”
宋祁深捞过自家女儿,邪肆的桃花眸微勾起,“回来得挺早。”
“是你叫人来接得早。”恶狠狠地拍了下他,宋艾千站起来,哼着歌要去厨房。
还没走几步复又被唤住,“你和张家大公子怎么回事?前几天我有饭局,他大献殷勤,一副把我当岳父的架势。”
“能怎么回事?我对他可没兴趣。”宋艾千打了个呵欠。
宋祁深笑意深深,“这样就好,爸爸还年轻,这岳父的帽子可消受不来。”
宋艾千半退回几步,捞起抱枕便扔了过去,“知道消受不来当初还要给我介绍啊?我宁死不从。”
宋祁深接过抱枕,笑得更厉害了,“是你爷爷一时起意,对爸爸发这么大的脾气?”
“反正不关我的事,之后我再怎么对张意致爱答不理,那都在情理之内。”宋艾千说着抬脚要往厨房迈。
宋祁深望着自己女儿的背影,好心提醒她,“吃过了么?今天是你妈亲自下厨。”
一句话成功地让宋艾千愣在原地。
亲、自、下、厨。
自家妈妈的做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