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会给你修剪好的,相信我的技术。”
秦抑抿唇,只感觉这被迫依靠别人的感觉难堪极了,可对面那少年似乎并不觉得。
沈辞认真帮他修好了趾甲,感觉自己像在给一只猫剪指甲,即便猫不挣扎,嘴里也要骂骂咧咧,即便嘴里不骂骂咧咧,也要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抗拒。
他越想越觉得像,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就换来秦抑的怒视:“笑什么?”
“没什么,”沈辞连忙忍住,已经幻视炸毛的秦猫猫正在凶他了,连忙放开他的脚,“剪好了。”
他把已经凉了的水端去洗手间倒掉,心说秦抑这个人怕不是有洁癖,明明行动这么不便,还非要每天洗澡,还不肯让人帮忙,也难怪会在腿上磕出那么多伤。
秦抑还坐在原位,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好像被主人残忍修剪完指甲的猫对着自己秃了的爪子怀疑喵生一样。
沈辞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他这一言难尽的表情,觉得自己这未婚夫真是愈发可爱了,甚至很想把他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留作珍藏。
陆衡离开半小时后,管家敲开了秦抑卧室的门,他拿着两盒药进来:“秦少,陆衡医生刚刚送来的。”
沈辞上前接过:“他没进来吗?”
管家:“他说不进来了,他要回家睡觉,药的用法用量都写在药盒上了,让秦少按时服药。”
沈辞道了声谢,关上门,把药递给秦抑:“现在就吃吗?”
秦抑看着递到自己眼皮底下的药,把眉头皱成了抗拒的形状,终于还是一声不吭地接了过来,从药板上往下抠胶囊。
沈辞又举起手里一瓶维生素B:“这个也要吃吗?”
秦抑眉尾微不可见地跳了跳,面无表情地夺过来,把药片和胶囊一并就水送了。
动作娴熟,看起来说之前吃了几个月是真的。
沈辞坐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不想吃药?”
“并没有,”秦抑别开脸,“只是觉得麻烦。”
他操控着轮椅准备离开,忽然被沈辞叫住:“哥哥,我为什么感觉你好像并不高兴?”
秦抑停住动作:“高兴什么?”
“知觉恢复了,你却一点也不激动的样子。”
“陆衡不是说了,”秦抑的语气还是很平淡,“知觉恢复也不代表能站起来,现在就激动,未免有些为时过早。”
沈辞觉得这话有些道理,却又不想被他说服,重新绕到他面前:“可这是开始好转的表现,你总该有那么点期待吧,哪怕一点呢?”
“沈辞。”
“嗯?”
“你跟我来。”
沈辞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但还是跟上了他的轮椅。
秦抑最终来到了复健室前。
沈辞知道家里有专门用来复健的地方,但从来没进去过,也不太明白秦抑现在带他过来的是因为什么。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里面的东西吸引去了,门打开的瞬间,他便惊讶地睁大了眼。
房间里放着全套的复健器材,有些东西他连见都没见过,似乎比专业的康复中心还要高大上,所有的东西都擦得一尘不染,全新未使用过。
他被这壮观的场面震惊住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是……你自己弄的?”
“管家。”
“哦。”
想也知道秦少自己没有精力置办这些东西。
秦抑的视线从那些复健器材上扫过:“这些东西摆在这里已经几个月了,起初我也曾抱有过幻想,觉得自己有朝一日可以用得上,就像那两架放在琴房里的钢琴一样,我想我只是暂时告别它们,在不久的将来,我还能重新坐在钢琴前。”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希望越来越渺茫,渺茫到我开始质疑自己,开始放弃,开始觉得幻想就是幻想,是不可能实现的。”
“没有什么比时间更能消磨人的意志。”
沈辞听着他的声音,对方语气越是平淡,他心里就越难受,忍不住唤道:“秦抑……”
“陆衡应该跟你说过我母亲的事了吧,”秦抑依然没有看他,也没被这一声呼唤打断,“我从那个女人身上学到了很多,最深刻的就是不要对某件事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