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红颜『色』的衣裳。
文人心静,爷爷偏爱素『色』,他也跟着穿素『色』的衣裳,淡淡的,看起来像一抹云烟。
但是这阵子他忽然转『性』子,想试试显眼的衣裳。
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么,是喜欢。
宋皎铜镜前理理衣襟和头发,正红带暗纹的圆领袍,胸前绣着补子,镶玉的腰间系着飘带,用一『色』的发带系着头发。杏眼圆圆,唇红齿白,是最精神的少年模样。
宋皎拿上包出门,他推门出去的瞬间,对面宫殿的门也跟着开,和他穿同『色』衣裳的谢沉从里面走出来。
两个人身上衣裳的布都是同一匹,谢夫人给做的。只是宋皎的衣裳上绣的是兔子,谢沉的衣裳上是猛虎。
谢沉站那里,宋皎还犹豫,是不是应该回去换一件,然后听见谢沉开口。
谢沉问:“你今天怎么这么迟?”
“睡过头。”宋皎走下台阶,“你也这时候才出来。”
“我是这个时候才起来的。”
“噢。”
实谢沉都门里久,他都觉宋皎是不是病,一直不出来,刚想过去看看,结果对面的门开。
两个人走宫道上,只是闲聊。
谢沉道:“卯卯,你今天一点都不担心……”
宋皎『迷』『迷』糊糊地转头看他:“啊?”
“要迟到。”
谢沉话音刚落,兰台方向传来浑厚的钟声。
宋皎一惊,这才回过神,拽起谢沉,撒开腿跑。谢沉明明跑比他快,也这样让他拉着。
果不然,他们跑到兰台,除他们的少年们早已坐,柳先生也已给他们念文章。
按照规矩,两个人面站着背文章。
宋皎跑气喘吁吁的,身上热很,吹过来的风又冷极。他吸吸鼻子,刚要从包里拿出册,被谢沉按住手。
“怎么?”宋皎抬头看他。
“我们出宫去玩。”谢沉把他的手从册上拉开,把他的包合上,然后把他的包从他脖子上摘下来,轻轻地放地上。
柳先生发现他们两个不见的时候,谢沉正拉着宋皎,要翻越兰台的围墙。
宋皎趴墙头,回头看一眼,耳边传来三爷爷的喊声。
“卯卯!天杀的谢沉!带坏我的孩子!”
宋皎回头,紧张道:“谢沉,被三爷爷发现,宫里的侍卫也会发现的。”
谢沉已落地,站围墙那边:“不会的,你快点过来,我接住你。”
巡逻的士兵站远远的,吹口哨的吹口哨,聊天的聊天,唯一一个共同点是,他们全都放空目光,假装自己么都没看见。
宋皎回头对柳先生说一句:“三爷爷,我和谢沉今天请假。”
说完这话,他松开手,从围墙上跳下去。
谢沉双臂一揽,把他接住。
宋皎稳稳地落地,围墙那边,柳先生大喊:“不许!不许请假!给我回来!”
谢沉拉着宋皎跑,两个人回头时,看见柳先生一把老骨头,竟然也从围墙上『露』出一个稀疏头发的脑袋——本来柳先生的头发是很多的,这几年才变少。
宋皎停下脚步,下意识要回去扶他:“三爷爷,你小心点!”
谢沉拽着他的手,把人给拽走。
柳先生攀围墙上,从腰后抽出一卷,一扬手,准准地砸谢沉的脑袋上。
“把卯卯给我拉回来!”
谢沉把卷扒拉下来,丢给宋皎,让他拿着。
两个人这样跑出宫。
*
从前他们出来玩,都是一群人一群的,再不然也是和温知、牧英一起。
今天这样两个人一起出来,还是少见的。
宋皎还有些迟疑:“这样会不会不太?三爷爷真的生气,智多星肯定也会生气的。”
“都已出来,现回去他们也会生气。”
谢沉一边说着,一边拿一个冻梨,塞进宋皎手里,自己付钱。
宋皎还走神,下意识要啃一口冻梨,被谢沉拿过来:“牙都磕掉。”
“噢。”
谢沉把梨捏软,才递到他手里:“总不会把舌头也黏上吧?”
他话音刚落,宋皎“啊”一声。
谢沉转过头,看见宋皎张着嘴,吐着舌尖,像是真的黏住。
“……”谢沉忍不住要笑,“你怎么这么笨?光会念,别的么都不会。”
宋皎把梨拿开:“我装的,你才笨。”
本来想帮老婆呼呼嘴巴的谢沉难掩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