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新菜端上桌，长孙无忌才发现他放松得太早了。
颤抖的声音，颤抖的手。“足下是不是拿错食材了？”或者这其实不是蝗虫，而是故意把面点做成蝗虫的样子？
山鬼笑得很开心，“我这店里的招牌菜，就是炸蝗虫。”
碟子上，沉甸甸的蝗虫堆叠，油炸出来的焦黄色冲击着在场人的眼球。
他们不是没听说过蝗虫能吃——蝗灾之时，粮食缺乏，饿狠了连树皮都能啃，别说蝗虫了。
可那是没粮食的时候！
正经人谁在丰年吃蝗虫啊！
李世民瞧着那一只又一只的虫子，只觉得头皮发麻。桌上放置了一壶他刚让下属买回来的梅子汤，在冰窖里镇凉过，壶面薄冰融化，滴水声声。
“不吃吗？”山鬼歪头，似乎很诧异，“现在不吃，明年迟早也要吃的。”
杜如晦敏锐察觉到了不对，“明年？”
“是啊。”
山鬼用筷子夹了一个蝗虫，亲自放进李世民碗里，对他“和善”地笑。
笑得李世民毛
123、剧透蝗灾
骨悚然。
山鬼道——
“明年春，河北大旱。”
“明年夏，山东大旱。”
“明年秋，关东及河南、陇右沿边诸州，大霜。”
“还有蝗灾。”
山鬼一根根手指头数下来，每落下一根，就引起周围人胆战心惊一次。
“明年秋，蝗灾。”
“后年，春一次，夏一次，蝗灾。”
“大后年，夏一次，秋一次，蝗灾。”
“再下一年，秋日还有呢！”
山鬼的语气轻飘飘。青霓心中却很沉重。
贞观初连着四年出现旱、蝗灾害，希望她剧透了这事，朝廷提前准备救灾，能够少死一些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诏令突厥归还所掠夺的中原人口：
唐纪八唐高祖武德九年（丙戌，公元626年）九月，突厥颉利献马三千匹，羊万口；上不受，但诏归所掠中国户口，征温颜博还朝。
——《资治通鉴》
翻译：九月，突厥颉利可汗进献三千匹马、一万头羊，唐太宗推辞不受，只是下诏令其归还所掠夺的中原人口，并征召上一年被突厥俘虏的温彦博回到朝中。
*
抚恤遭受突厥暴虐践踏的百姓，每人赐绢帛一匹：
甲申，民部尚书裴矩奏“民遭突厥暴践者，请户给绢一匹。”上曰：“朕以诚信御下，不欲虚有存恤之名而无其实，户有大小，岂得雷同给赐乎！”于是计口为率。
——《资治通鉴》
翻译：二十九日，民部尚书裴矩进言：“对遭受突厥暴虐践踏的百姓，请求每户赐给绢帛一匹。”太宗说：“朕以诚、信二字统治下属，不想徒有抚恤百姓的名声而没有实在的东西，每户中人数多少不等，怎么能整齐划一，赏赐都一样呢？”于是计算人口以它为赏赐的标准。
*
所以，没有渭水之盟赔光国库的说法，我在正史里从没找到赔光国库的出处。要是赔光了，二凤也没超能力变绢帛出来抚恤百姓，更别说是按照人头分发了。
顺便，在唐朝，绢帛就代表钱，像《卖炭翁》里就有一句“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付账不是用银子，大多数是铜钱或者裁多少尺/丈的布，去交易商品。
*
突厥非常反复无常，渭水之盟后请和那么快，是大唐和突厥早就习惯了的事。
武德四年：突厥来犯。
武德五年：突厥请求和好
武德六年：突厥来犯。（同年）突厥请和。
武德七年：突厥来犯。（同年）突厥请和。
武德八年：突厥来犯。（同年）突厥派遣使者请求讲和。
*
【大抵虏得志则深入，负则请和，不耻也。
——《新唐书》
翻译：突厥一般都是打赢了就再深入，吃败仗就请和，不以为耻。】
*
蒸饼：以面蒸而食者曰‘蒸饼’，又曰‘笼饼’，即今馒头。
——《名义考》
*
馒头：馒头本是蜀馔，世传以为诸葛亮征南时以肉面像人头而为之。
——《因话录》【唐】赵璘
【肉面，就是面粉包肉，就是包子，唐朝称呼包子为馒头】
*
菠菜是贞观二十一年传进大唐的，所以二凤并不知道菠菜。
*
关于突厥的行军图：
唔，是这样的。
六月初四：玄武门之变。
六月初七：李世民当皇太子。
六月十五：突厥侵犯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