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地察觉了一道视线,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病床上的人的脸。
西尔维亚睁开了眼睛,望着他,一双水绿色的眼眸黯淡无光,涣散的眼神逐渐有了聚焦,微微的湿润了。
“……我来了。”赤井秀一喉头滚动了一下,莫名有些紧张,“是有什么事要我帮你?”
不然,他想不到她为什么还愿意见他。
戴着呼吸机面罩没办法说话,西尔维亚的眼睛弯了弯,看得出是在笑,眼角倏忽滑落一滴泪水。
有多少年没有看到她对他展露笑颜了呢?
赤井秀一轻轻擦去西尔维亚眼角的泪水,犹豫片刻,握住了她瘦得摸得到骨头形状的右手,察觉她手腕的血痂,心里有些疑惑,却低声道,“你会好起来的,我……很多人都期盼你快点好起来,大家都在帮助你。”
话音未落,西尔维亚被他握在手里的手突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赤井秀一第一时间察觉了她的异样,见她目露惊恐,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哪里难受?”
西尔维亚只是流着泪,虚弱地摇头。
病房里摆在明面上的就有四个监控,监控室里更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轮流值班,很快接到通知的医生就往这边赶来了。
完全无视了这里还有一个人,主治医师学习的是中医,当即拿出了自己的装备——一整套针灸治疗要用的器具。在他准备的时候。其他人也没有浪费时间,立即有助手掀了被子,解开了西尔维亚的衣服扣子,脱掉了她的衣服。
他们都是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只会机械且麻木地执行治疗步骤。
仿佛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一个赤.裸的人类女性,只是一头待宰杀的牲畜,毫无尊严和隐私可言,自然也谈不上冒犯。
西尔维亚身上也全都是接受各种手术留下、未拆线的疤痕,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丝毫引不起男性对女性裸.体的遐想。
赤井秀一在意识到这些医生是要给西尔维亚针灸治疗的那一刻就想要转身,不去看西尔维亚的身体,但是西尔维亚哀求的眼神让他动弹不得。
头部和身体的穴道上插着骇人的细针,西尔维亚拼命地挣扎着,手腕和脚腕上坚韧的约束带却牢牢将她绑死在病床上,活动范围有限,她只能紧紧地、无助地抓着身下的床单,连接着呼吸机的喉咙甚至没有办法发出一声呜咽。
她只能哭,只能用流泪来表达自己的痛苦。
她只能哀求地看着他,无声地说:救我,救救我!
赤井秀一心里充满了愤怒,他钳制住了还准备下针的主治医师的手腕,制止了他,“你们看不到她很痛苦吗?!”
感觉到手腕传来的剧痛,主治医师冷漠的表情变了,他皱着眉,“先生,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们,温亚德女士根本坚持不到今天。你再妨碍我们的工作,我就要叫安保了。”
赤井秀一的回答是拔出了枪,“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房间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其他负责给西尔维亚更换胃管和尿管的医生惊恐地跑了出去。
主治医师不说话了,他沉默地把病人身上的刚施了一部分的细针拔掉,收了起来,离开了病房,顺便带上了门。
这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西尔维亚还戴着呼吸机面罩,费力地侧过头看着他,仍在默默地流泪,那双水绿色的眼睛,依旧充满了哀求。
【杀了我……】
【我不想活得这么痛苦,求求你……】
【对不起……】
赤井秀一用枪指着西尔维亚的头,手臂微不可见地在发抖,他重复地举起枪,又放下……作为一个卧底、一个合格的FBI,他持枪的手从来都是坚定的、冷漠的、不曾动摇的,此刻却怎么也扣动不了扳机。
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安保很快就会赶来,他知道自己应该做出最理智的决定,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可是现在,他理智上认为让西尔维亚继续接受治疗是最合适的做法,西尔维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