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眼杂,可别走丢了。”
前魏全盛之时也是佛教全盛之时,洛阳佛寺供养女乐,于六斋日乐舞演出,观者如堵。
更有民间之幻术、杂耍,吞刀吐火,植枣种瓜,变化莫测。但自魏朝覆灭之后,佛教也渐渐跟着衰退,这样的盛事也一并消失了。
二人在塔基下即遭羽林军拦住。斛律岚气鼓鼓的,作出一副凶样来:“让开,我要登塔。”
羽林军认出她是魏王之妹,倒也客气许多:“小娘子请回吧,塔上的人已经很多了,您不能再上去了。”
斛律岚不服气:“那凭什么他们能上,我却不能?”
塔下负责引导官员入塔的正是陆衡之与太常寺的官员,远远瞧见底下的争吵,快步过来:“发生了何事?”
斛律岚一瞧见他便沉了脸,但念及上回白马寺里有人暗害母亲是他报的信,强忍住了:“我也想登塔。”
“今日是陛下登塔的大日子,塔里都是朝廷重臣,你一个女孩子,又没有品级怎好进去,还是不上去了吧。”
他语气温和,字字句句皆在理,倒显得是她强词夺理了。斛律岚支支吾吾地:“那我不上去,就在第一层瞧瞧,陆舍人可否放我进去呢?”
陆衡之欲言又止,掠一眼她身后跟着的春芜,她立刻嫌恶地扭过头,陆衡之目中掠过几分无奈,对斛律岚道:“你过来,我们到这边说。”
高塔之下本就万众瞩目,斛律岚乖乖应了,随他去到一旁的树荫之下。陆衡之道:“小娘子想要登塔,也不必急在这一时,今日这个时候的确不合适。”
斛律岚露出失望神色,沮丧地低了头。他似想了一想,又浅笑道:“这样吧,等到明日,明日小娘子过来,我再叫人带小娘子登塔。”
“真的吗?”斛律岚欣喜抬头。
陆衡之颔首,笑意纯静。日光细碎,微风拂动重重树影照在他脸上,衬着身侧朱红的院墙,清极俊极。
斛律岚脸上倏然一烫,毫无征兆地红了脸,不知怎地,又想起那个沁着清甜梅花香的梦来,双颊红晕晕染得更深:“那可说定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陆舍人可不许反悔。”
“这个自然。”他点头,取下腰间系着的同心玉璧递向她,“因为我也有一事,想托小娘子。”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请小娘子代我……转交与魏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