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在吃关东煮的男生。
关作恒面前的玻璃忽然被外面的人拍了一下。
他抬起头,隔着全家倒映着亮黄色灯光的玻璃,外面的小朋友和他坐着一样高,兴奋地冲他挥手,然后跑进来,坐在他旁边,脸像喝了酒一样发红,眼神明亮地问:“关老师,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吃关东煮,你住这儿附近吗?”
“你呢,这么晚还没回家,明天还要上课,作…”
“我明天早上知道写作业!不会偷懒的!”
关东煮里只剩一串海带了,关作恒问他吃不吃,要吃去给他点牛丸。
“不吃了,我刚吃的夜宵。我还有核桃呢。”他手腕提着的核桃就放在吧台上,胳膊肘撑着,手掌托着下巴,眼若明星似的望着他,“你下午给我吃的核桃好甜啊,刚刚路过看见一个叔叔在叫卖,我就买了点,全给夹开了,你还吃不吃?”
关作恒看着他,摇摇头,几乎有些嫉妒这个小孩身上那种被鲜花、被温柔和善良包裹住的朝气。
杨姨把人送下楼,周进繁还是趴在露台看。
今天家里刚换过一次花,紫罗兰就丢在垃圾桶旁边,但关作恒并没有捡走,径直骑着那辆和身材不符的自行车离开。
晚饭桌上,米莉提起:“那就是小烦的家教?”
米莉是第一次见他,有点惊讶,这个小老师,和想象的样子不一样,她说一点也不像是农村出来的孩子。
“老周,你上回说,他哪里人来着?”
“保山的,好像是什么……哪个县我忘了,总之是边境的小城,农村的。他还是个混血呢,妈妈是缅甸人。”
“缅甸?骗人的吧,我又不是没去过。中缅混血哪里是他那种长相?你看他鼻子和眼窝,明显更欧化。”
“就是。”周进繁深以为然地点头。
“那我咋知道。”周昆无奈,“说不定人家妈妈是缅甸的大美女,基因好,或者基因突变呢。”
米莉想了想,说:“罗航那里不是有家庭资料吗,你问他要一份,我看一下。”
“你看来做什么,情况你不都了解了吗?”
“我看了才好帮他啊!不是说家里情况很复杂吗,还是孤儿。”
周昆:“我下午问过了,他要复读,可能就是缺钱吧。”
米莉仍然很固执:“你去问罗航要一个!你不去我去给他说,你去不去?”
“好好好,去,等下就去问他。”
罗航却说:“关作恒没有申请过我们助学金,我这边只有他姐姐的资料,不过都一样。”
周昆:“亲姐姐吗?”
“不是,是堂姐,反正他们家……哎。他爷爷奶奶有四个小孩,三个儿子,关作恒是老二家的。堂姐是老大的女儿,老大和老二都…”
“死了?”
“不是,是失踪,不过这么多年了,也可以说是死了。都是突然失踪找不到人了。”
周昆理了理,也就是说关作恒是孤儿,关作恒的姐姐也是孤儿。
“这种情况很常见吗?”
罗航说比较常见,他说从缅越那边嫁过来的女人,大部分一嫁二嫁三嫁,越嫁越往北。
周昆表示理解:“那关家还有个女儿,就是关作恒的姑姑了吧,他现在就住在姑姑家里是不?”
“嗯,住姑姑家。然后他还有个小叔叔,有精神问题,之前一直在四医院住院…情况很难在电话里跟你说清楚。”罗航在电话里说,“你要看的话,明天我去机构,找找他姐姐的资料给你,但这个资料可不能外传的。”
“知道知道,不外传,都是你莉姐,她说要帮小关,所以要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隔日,资料发到了周昆的微信上。罗航的消息道:“她家情况特殊,父母都是十四五岁去世的,我发给你的是前两年过去访问的记录。”
今晚米莉不在家,燕窝厂不在春城,很多时候她都不在。
周昆开着夜灯,侧躺着看这个省状元姐姐的具体资料。
老罗做的是慈善机构,机构捐助学生,自然要多方确认基本信息。但关作恒并非老罗机构捐助的学生,但他们之间牵扯颇深,关作恒的姐姐是罗航支教时候的学生,罗航最初起意想要做公益就是因为关家姐姐。
关姐姐叫关敏心,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