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低过无数次头。
可灵麓听了，却晃了晃小脑袋，圆眼睛里又带了几分水意。
他嫩声嫩气地啾啾道:“啾爸爸是坏蛋。”
“嗯。”晏容应了，声线嘶哑，“是我不好。”
“你看得见麓麓，还不认啾……”灵麓越啾越委屈，“就是不想要啾了……才不认。”
晏容垂了眸，将小翅膀擦干，又将精神力覆盖上去，吸走了水汽。
他缓缓将小胖啾翅膀上的羽毛梳好，把小胖啾重新抱回身上，拍了拍背。
灵麓抽噎了一声，小翅膀忍不住张开，搭在了男人的腰侧，依赖地抱着。
厨房值班的智能机器人将热毛巾拿了过来。
晏容接过毛巾，将小胖啾转过去一点，仔仔细细地给他擦了擦眼睛和颊边的羽毛。
雏鸟再如何灵动，本质还是一只鸟，是看不出表情的，可灵麓难过的时候，全身的羽毛都软趴趴的垂着，格外单纯，也好懂。
他很聪明，从一开始就很聪明。刚刚出生的时候就知道睁开眼睛找爸爸，人类的语言他不懂，却知道用小翅膀指来指去，告诉晏容他需要什么。人类灭亡的时候，都没人告诉他需要做什么，他就自己学会了如何去拯救人类，自觉继承了地球的意志，不需要监督和催促。
就如同此刻，他知道晏容认出了自己，却没有跟他相认。
“啾，麓麓一直在等爸爸回去接我。”
“可是麓麓又怕爸爸睡着了，睡进了土里面。”
人类过世后会火化，装进小罐子埋进土里，灵麓一直都知道，他也在电视里见过。
所以他害怕晏容会老，会死去。
即便来到了这里，也很少主动提起晏容的事，仿佛不说，晏容就会永远活着。
可他发现晏容就在他身边，还不认啾了。
“坏蛋。”
小胖啾又委屈又生气地往晏容怀里埋，一直啾啾啾地骂晏容是坏蛋。
晏容也没反驳他，就耐心地抱着他拍抚，薄唇贴着小胖啾眼角下柔软的羽毛，靠近小耳朵，放低声音慢慢地哄他。
小胖啾控诉:“爸爸不告诉麓麓你是谁，坏蛋！”
晏容:“嗯，我不对，不该不告诉麓麓。”
小胖啾明显不满意，拍了一下小翅膀:“还骗啾！”
晏容反省:“嗯，不该欺负麓麓。”
灵麓坐了起来，望着依旧空无一物的前方，沮丧地耷拉下小脑袋，扭着自己的羽毛。
“你也不见麓麓。”
晏容摸了摸他的头，想了想，到底是承诺道:“等精神力够用了，就见你，好不好？麓麓再等等。”
灵麓闻言忙抬起小脑袋，期待地啾啾。
“除非你不骗啾了……”
晏容微微颔首，沉声道:“不骗麓麓。”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计划是建立在灵麓遗忘晏容的基础上，那么，当小胖啾急需爸爸陪在身边的时候，他也一定会得偿所愿。
麓麓的每一个愿望，都一定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