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掏出根短竹竿来。
那是宫内惩戒下人的器具,竹竿上刻了法术,打人不会留伤,却剧痛无比。
许璟明眼看他扬起竹竿,毫不含糊地抽向手臂。下一刻,时敬之痛得从座椅上滚落,在地上缩成一团。
许璟明磕碰一下都要侍女吹半个时辰,哪见过这阵仗。他登时吓得毛发倒竖,撒腿就跑。
既不是没的吃,也不是吃不饱,那么凶做什么!大哥没说错,时敬之其人,天生就是有毛病的。
几日后,为确定自己所见并非幻觉,许璟明又跑来偷瞧。天刚下过雨,时敬之不知去向,唯有那枚点心还在原处,没人撤走。天气炎热,它被雨水泡过,已然化作霉烂的残渣。
过了数月,宫内举办宴会。时敬之乖巧地坐在角落,吃喝动作文雅有礼。无论端上何种糕点,他只是稍尝几口,一眼都不多看,比其他皇子还要克制几分。
那日所见的癫狂欲.望,似乎真的只是幻觉。
好一个骗子。
时敬之就这样骗了众人二十余年,终于让皇帝大哥松了口,将那“行为无异、近乎常人”的孽障放虎归山。
许璟明越回忆越气,他心情沉重地起了身,冲江友岳行了一礼,准备离开。
谁知他刚背过身去,江友岳再次平淡地开口。
“殿下无需怨愤,我心中有数……那人收徒,对于你我不算坏事。只是对那成为‘徒弟’的年轻人,此事无异于引火烧身。”
江友岳合上书本,闭目叹息。
“无边欲壑、万丈红尘集于一人之身,凡夫俗子又如何镇得住。终归是近也近不了,逃也逃不掉。”
“不知是‘师父’率先入魔,还是‘徒弟’溺于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