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妖物推出,啪地摔在外面。
他们睁开眼。
某种灰红色的妖物撑满隧道,它肢体纠集,沾满黏液,根根都有大腿粗。最初那天没能入墓的人,怕是被这玩意儿直接挤死了。
闫清默默摸出怀里的遗书,一点点撕碎。时敬之则坐在地上,气急败坏地甩着身上的黏液,几乎要把头给摇飞。
尹辞则看向天空——他太久没仔细看过蓝天了,差点忘了它能让人多么畅快。
阎不渡或许得了机缘,真的找到了长生之道。而他们手握七分之三的地图,要与各大门派一起玩这个寻宝游戏。自己只需享受过程,最后夺走宝物就好。
无论藏的是不是视肉线索,最近一年,他都不会再无聊了。
他们没等多久,其他门派也被那妖物丢了出来。待所有人都离开了,那妖物发出一声尖啸,收缩回去,又空出黑洞洞的墓道。
鬼墓再次封闭。
流传百年的视肉传说却没有随它一同沉寂,隐约现出燎原之势。
众人零散地倒在墓前广场。金玉帮送上干爽袍子,又殷勤提供热水、手巾、甜粥。趁众人清理自己,金玉帮将宝物清单整理完毕。
除了枯山派,其余门派可以说是满载而归。撇开镇派之宝,能交易的宝物数不胜数。
在金玉帮指定的地盘,各派人士没有冲突。他们保持了默契,等金玉帮检查、收购宝物,再立刻转手卖给想要的人。不想买卖的,已经在打包珍宝,规划安全的回归路线了。
冰冷的广场一下子热闹起来,隐隐有了些集市的影子。
“我派没多少东西,就不在这停留了,我们先去休憩区待着,还请姑娘帮忙转告金玉帮。”时敬之对沈朱行了一礼。
一边的金玉帮弟子立刻凑近:“时掌门这话说的,不卖还能买嘛!这次出了一大批神兵,帮主请了高人保养修复,嚯,那修得比新的还新。”
时敬之缓缓摸出那支金钗,眼神悲伤:“我就这点儿。”
金玉帮弟子笑容僵了下:“这……呃,您身上这是吊影剑?此剑由大家所作,能小换一笔。”
时敬之:“不行。这是我送徒弟的礼物,哪能说卖就卖。”
闫清看着痛苦的时掌门,抿抿嘴唇,将自个儿的背包递上:“掌门。”
“嗯?”
“还在纸人街时,施前辈让我取些珠宝当辛苦钱。你拿一半去用吧。”
时敬之震惊道:“这不好吧?”
“时掌门要没收留我,我早死下面了。剩余一半,我会叫人转交施前辈……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时敬之简直要热泪盈眶:“好,好。闫清,月钱给你涨到一个月八百文!”
闫清一脸麻木。
尹辞凭着伤者的身份,又被时敬之背起来。他趁机清清嗓子:“师尊,我呢?”
时敬之:“阿辞啊,经过这么多,你我已然情同父子。我的就是你的,你何必在意这种小事呢?”
尹辞:“?”混账东西,谁父谁子。
时敬之心知尹辞经脉早有损伤,乌血婆一掌下去,只添了些内伤,慢慢养着就好。不过徒弟既然喜欢让他背着,他就背着。
他冲沈朱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下,随即走向集市深处。
闫清做人过于有数,施仲雨让他拿珠宝,这傻孩子也没取太多。时敬之眼巴巴瞧着神兵,喉咙里发出细小的悲鸣。
尹辞趴得舒服,却被时敬之哼唧到头疼。他冲师父咬起耳朵:“师尊,阎不渡过得奢侈,日用品也是顶好的。你旗子坏了,不如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替代材料……”
结果尹辞话没说完,时敬之把他往地上一搁,嗖地冲了出去。
尹辞:“?”
闫清同情地拍拍他:“兄弟,不容易。”
尹辞咬牙切齿:“好说。”
半个时辰过去,时敬之开开心心地捧回一大堆东西。
“阿辞说得对,陪葬的日用品都是宝……澄银竹竿一根,从陪葬扇子上扒下来的,比寻常刀剑结实多了。看见这块布料了没?裹神兵用的寒丝麻布,水火不侵。这手感,啧啧啧。”
时掌门一脸幸福,看起来想抱住它们猛亲。
见尹辞与闫清同出一辙的死人脸,时敬之露出个神秘微笑。
“这些是给你们买的……喏!给闫清的防身剑。不算名剑,但好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