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有了归宿了,她已经是公子的人了,不怕。
不怕的。
收拾好包袱从后罩房来到前院,落落又愣了。
前院不止有绿茵在等她,还有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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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粗使仆妇,每两人抬一口箱子。见她来了,绿茵脸上带着愁容,挥了挥手:“走吧。”
落落惴惴跟上。
听说温蕙把?落落和他常用的衣物都送到双花水榭来了,陆睿抬起眼。
绿茵根本不敢看他,拼命垂着?眼。
陆睿问:“她说什么了吗?”
绿茵咬半天嘴唇。
陆睿道:“说。”
绿茵说:“少夫人说,公子若问一切缘由,只有一个字。”
但?她不敢把那个字说出来。她将陆睿的茶水倒了点在桌面上,指尖沾着水,在桌上写下那个字。
她又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放到桌上,道?:“少夫人说,落落是提通房还是提姨娘,还请公子示下。”
纸张展开,有名有姓有手印,有衙门的印,公人的画押,不是别的,是落落的身契。
温蕙不要落落了,把?落落完全地给了陆睿。
明明是,主母最好掌握的官奴婢。
一生依附她,生死都由她。
说不要,就不要了,随他。
陆睿盯着桌子,说:“出去。”
绿茵一顿,不再说话,福了个身,退出去了。
落落在外面候着?,见她出来,忙问:“公子怎么说。”
绿茵道:“公子什么都没说。你?好好服侍公子吧,我回去交差了。”
绿茵指挥着仆妇将?陆睿常用的衣物收进书房的卧室里,然后便离开了。
留下落落,抱着自己的包袱,茫然。
陆睿望着?桌面,水渍渐渐风干。
一个“妒”字,随风而去,消失在了空气里。
“好大的胆子。”陆睿呢喃。
“竟敢承认妒。”
“竟不要我了?”
夫妻自此分?居。
温蕙居于琉光院,陆睿居于双花水榭。
对外称,春闱将近,要收心读书。
银线第二天便得?了消息。绿茵亲自跑了一趟过?去,把?事情跟她说了。
银线把?孩子丢给婆婆,急匆匆去了琉光院,见着?温蕙,气?恼道:“这怎么着??以后跟姑爷就不往一块处了是怎么着??你?怎么这么倔呢!”
温蕙道?:“既知道我倔,就别说啦。哪次说得过?我呀。”
她神情语气,宛如从前在青州,就是个倔妮子。
银线很久没见温蕙流露出这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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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情语气了,竟恍惚有些怀念,又反应过?来:“那落落呢,你?怎地连身契都给了姑爷。”
要银线说,落落的身契必须好好拿着,万一以后她生了儿子母凭子贵呢?捏着她的身契就不怕她作妖了。
银线的想法才是正常的吧,温蕙想。
她自言自语:“我果?然是个怪人啊。”
还以为自己改了,原来,改不了。
“你?别管了。”她说,“你?管不了。”
银线颓然。
陆夫人也没想到她一时冲动,说了那番话给陆睿,引发了这一连串的反应。
仿佛戳破了恶疮,脓都流出来了。之前都假装好好的,没用的,这疮迟早要破。
她倒不觉得?这事是坏事,她和自己的丈夫本来就是一直分居着?的。那些家有妾室的正妻们,也都是独自住在上房,等着?相公某日想起来宿一回。
她只觉得?温蕙的做法不可取。
“只是个官奴婢。”她说,“你?娘给你?准备了她是作什么的,你?到底知不知道?”
“原先是不知道的。”温蕙说,“这两年想明白了。原来我娘还有这样的安排,她都没跟我说。”
温家家底再薄,不至于买不起一个成年的丫头,却让温蕙带着个小丫头过?门。陆府里年长些、世故些的仆妇都看明白了。
温蕙曾经天真简单,如今却是陆家掌着?中馈的当家夫人,早与从前不同。
落落渐渐长大,温蕙看明白了她存在的意义。
温蕙问:“母亲早知道了吧?”
陆夫人道?:“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