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嘴就没合上过,进了门儿时候文恩自己该干的,邢濯都帮着他干了。
从扶着人往床上坐,到后来端好茶往贺济悯嘴边儿送,甚至邢濯已经挽着袖子上去,这会儿准备热水。
文恩连句嘴都插、不上。
“那个,邢爷还是我来吧,您身上都湿透了,要不您先去冲个凉,剩下的都交给我,”文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现在的邢濯身上都湿透了,尤其是额头上都汗都攒成豆子,汇成注往下淌。
而且邢濯的手在拿毛巾的时候就已经在抖,人看着勉强,所以文恩就想着剩下的事儿他来代劳。
等着文恩把手伸过去,那头的邢濯动了身。
文恩去贺董的衣柜里找了几件浴衣,顺便把专门客用的卫生间用品一块儿准备齐了,最后看着邢濯去了楼下的浴室。
文恩才自己往贺董床上坐,撑着自己的下巴琢磨。
“邢爷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邢濯跟贺董面儿还闹得不可开交,但是就刚才邢濯照顾的人的样儿,文恩自己看了都没把握能做得跟邢濯一样细致。
“你也觉得他不一样?”躺在床上的贺济悯突然说话了。
另一头文恩被吓了一跳突然抽手,手背上的骨头就磕在下巴上,疼的他嘶了一声,“您没睡啊?”
“半路就醒了,”贺济悯虽然说着话,但是身子一直躺着没起来,听着楼下的动静问文恩,“凭你感觉,邢濯现在在想什么?”
“可能还是怕您出尔反尔,所以就想打感情牌?”文恩自己说的时候也不确定,又改口说,“但是也保不齐想让您放松警惕,或者憋着什么大招。”
贺济悯听文恩说完自己没先接话,思考了一会儿就对着文恩说,“等会儿看看他走不走,我醒了的事儿别先跟他说,我再瞧瞧,”贺济悯说完闭了眼。
等到贺济悯的视野重新归于黑暗的时候,没一会儿外头就有人上楼,之后边儿上的文恩就对着来人说话,“邢爷晚上——”剩下的话文恩也没细说,就等着听邢濯下一步的打算,毕竟文恩自知现在以自己的身份,赶不了人,也留不了人。
文恩把话说完,对面的邢濯没说话。
之后贺济悯身子往边儿上一沉,就知道是有人扶床在坐着了。
而且这个重量,应该是邢濯。
贺济悯在黑暗里动了动眼珠,又听着文恩说,“那我明白了,您坐在这儿等会儿,可能贺董一会就醒了也说不定,我就守在下头,要是您有事儿直接叫我。”
最后听见邢濯说了句没事。
文恩就又把手抽回去,而且眼下的事情他开始摸不准走向,因为现在邢濯就安静坐在贺董边上,就手肘撑在膝盖上,人微微弓腰,也不说话,看着大有一整个晚上都坐着不动的意思。
文恩想问,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张口,最后只能什么也没说就退到门口儿去了。
最后时针走过十二点,整栋贺宅里才算没了动静。
贺济悯原本醒着,就等着邢濯的动作,但是等了半天出了对面稳定且轻微的呼吸,就什么都没有。
所以假寐就成了真眠。
贺济悯自己也不知道从那一刻开始就真的睡着了。
那个长久以来的梦还是时不时往他脑子里钻,潜意识里他又哭了。
梦里的小男孩儿还是哭了。
贺济悯走近了发现,在哭的男孩儿变成了两个。
最近的梦里,经常这样。
贺济悯每次蹲下来看着另一个陪着哭的小男孩的时候都是问,“你是谁。”只不过每次对方只是看了贺济悯一眼,就没了回应。
在梦里很多东西都看不真切,但是今天直视他的那双眼睛却很清晰。
贺济悯微微睁大眼睛,尝试叫了一声,“阿濯。”
之后身上开始发暖,暖到贺济悯觉得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半夜贺济悯习惯性睁眼,加上发渴,就自己撑着手坐起来,然后就看见自己床边坐着一个人。
贺济悯就下意识张嘴,“文恩,要是没事你回去睡就成,我不用你看着,”贺济悯半坐着往床上靠,看着自己床边的影子醒了,直起身子站起来,呆呆往窗外看。
等着床边儿上的人想起身的时候,贺济悯突然把人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