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恩手里的东西差点儿没扔了, 低着头不敢多问。
贺济悯手里领着孩子,文恩在边儿上想点烟,被贺济悯压下去问, “贺远卓呢。”
“跟我之前说的一样,您不在的日子忙着拉拢天华高层,基本逢人就说, 您和邢濯不和, 背地里没少受邢濯欺负,”文恩看着贺济悯欲言又止。
“继续啊, ”贺济悯说着看见贺濯的鞋带甩出来了, 刚想弯腰帮着系, 结果贺濯也顺着自己的余光瞥见了,就自己扯了扯贺济悯的手,“哥, 我唧唧系。”
说完小孩儿就自己蹲下, 给自己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贺濯现在说话不利索, 但是基本后期矫正没问题, 贺济悯带着贺濯上了车,等文恩也往驾驶位上坐的时候,贺济悯就让他把刚才的话说清楚点儿。
越清楚越好。
“他还说,家里只要有汪春丽,贺家就早晚是他的,说您早没了母亲,况且早年母亲在老爷那儿也没多少荣宠,加上您喜欢男人这种洗不掉的污点, 贺老爷最后偏心的继承人, 除了他贺远卓就不可能有别人, ”文恩尽量修饰自己用词,让话听起来没有原版这么刺耳。
贺济悯听着把贺濯手里的书合上,手点在小孩儿眉心上,“路上颠,等会回去再看。”
贺濯没哭没闹,点着头把自己的书收了,两手交叉抱着,身子做得直直的。
然后就扭脸往外看。
今天跟走的那天重了样儿,还是阴雨天。
车玻璃上被砸的细细密密的雨点儿顺着往下淌。
贺济悯看着小孩儿优秀的睫毛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然后就顺嘴问了文恩一句,“邢濯呢?”
文恩这头是彻底不说话了。
贺济悯敲了敲驾驶座,“问你话呢?”
“您还不知道,”文恩摸着脖子,说了句,“邢爷最近八卦多了点儿,还都是花边儿。”
“你倒是说啊?”贺济悯对着文恩后脑勺垫着的靠背上点了点。
文恩脑袋晃了晃才说,“都传邢濯在开会的时候露了底儿,前些日子不是才找着李梧桐,两个人的热乎劲儿还没过去,就听说貌似又瞧上一个。”
“就这些,”文恩草草结束这段对话。
但是贺济悯来了兴趣,赶着问,“那人谁啊?”
“坏就坏在不知道,至于对方是谁,还真没人敢打听,贺董,我觉得咱们还是先回天华看看,至少别让贺远卓——”文恩还苦口婆心劝着,贺济悯在那头又转了话头,“在这儿停一下。”
贺济悯下车,去了路边商场,自动贩卖机里捞了盒儿巧克力棒,自己咬着往车里走,“接着说。”
文恩说着,自己嘴上就被塞了一根儿,接着听见贺济悯的嘱咐,“有小孩儿,以后烟少抽。”
文恩点头答应,又继续念叨,“听说邢濯外头养了小,李梧桐现在就找着他闹,现在两个人闹得僵。”
“这么刺激?”贺济悯嘴上捏着巧克力,“先回公司。”
“那他——”文恩问的是小孩儿。
“我叫贺濯,”小孩儿插了句嘴,“洗濯的濯。”
念名字的时候倒是清楚的很。
文恩听着这名儿扭头,“你是贺濯?”
“贺家那个——”文恩话到了这儿自己憋回去,末了添了句,“长这么大了。”
“小孩儿名字有意思了,”贺济悯也扒着小孩的“濯”字,“你说巧不巧,他也有个濯。”
“你这名字怎么来的,”贺济悯嘴里把那根儿长条咬断,“濯字会写么?”
贺濯听了闷着低头,“濯是妈妈起的,但是奶奶因为说我不吉利,得洗洗去晦气,妈妈才给我起得这个字。”
贺济悯伸手把贺濯往怀里搂,笑着说,“你奶奶岁数大,老糊涂,叔叔有个朋友,厉害的很,人家也叫濯,”贺济悯说到这儿抽了一张合同上的纸,翻了面儿在上头划拉。
贺濯歪在贺济悯身上看,嘴里念出声,“耀?”
“认识?”贺济悯看着贺濯,“你认识多少字儿?”
“刚才买的那本书,上头的字都认识?”贺济悯问。
“都认识,”贺濯注意力还在那个字上,“哥哥你写这字儿什么意思啊?”
贺济悯又在一边儿写了个“濯”,然后那笔在两个字的偏旁上点了两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