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变态?”
狐妖疑惑地望他一眼,金色的眸子闪着蛊惑人心的光芒,他明明是无心的,却还是能魅惑对方的心神。
那替身愣了愣,压低声音道:“有一日,我打扮成裴焰仙君的样子,陪魔主喝酒,使劲浑身解数勾/引他上/床,他也的确情动,有些心猿意马的模样,正要办事的时候,他却把我赶了出去,我心里委屈,便打开门偷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他以为会引起狐妖美人的兴趣,没想到琳琅既没有反问,也没有露出好奇的表情,似乎对魔主全然没有攀附的意思。
他只好自己接着自己的话头说,一副夸张的样子:“魔主竟然在对着裴焰仙君的画像做那种事……就是用那东西在上面磨蹭……也不知过了多久,竟然弄脏了那画。你只要去到魔主的寝宫,就能看到那幅画,我从前见了都没什么感觉,自从那次见了他用画纾解,每次看到那画就觉得后背一凉,真是难以想象他会对裴焰仙君本人做出什么变态事来。”
琳琅第一次见到那副画的时候,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
在魔宫总管的安排下,他穿上了雪白色的道袍,把披散的银色长发梳成端正的道长髻,除了秀美的容貌过分柔和,没有裴焰那种明亮温暖的气质以外,几乎一模一样。
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琳琅进去的时候,魔主正在喝酒。
雪衣墨发的翩翩公子伏在桌案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捉着一只玲珑剔透的酒杯,指尖白到近乎透明。
他似乎有些醉意朦胧,一双半阖的眸子透过浓密的睫羽,盯着进来的狐妖,右边眼下的红色小痣分外妖娆,根本不像心狠手辣的魔渊之主,反而像是人间风流倜傥、折柳摘花的清贵公子,端的是俊雅儒秀,风月无双。
“阿焰…阿焰…是你吗…阿焰……我好想你……可是我进不去上衍宫,该死的裴准,他的天雷大阵真是叫我恶心至极!”
苏安晏踉踉跄跄地走近琳琅的身边,近乎痴迷地抚上他的脸庞。
按照正常的流程,合格的替身应该继续陪他演下去,以解他的相思之苦,可惜琳琅不这么想。
狐妖美人冷淡地扯下他的手:“魔主大人,我不是裴焰仙君,我是狐妖琳琅,你认错人了,连自己心爱的人都能认错,可见你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爱他。”
他真是小看了苏安晏,在上衍宫的时候,苏安晏表现得近乎一个完人,连酒都是不喝的,裴焰之前都没见过这么完美无暇的君子,内心十分佩服。
结果呢,真正的苏安晏,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又嫖又酗酒,长见识了,两幅面孔。
“谁让你这么说的,小东西,不要以为你长得像他,就能在我面前恃宠而骄。”
方才还暧昧不已的氛围一瞬间消失殆尽,似乎有一阵冷风吹过,消散了宫殿里的酒香,苏安晏那深情又暧昧的眼神如同火焰般的逐渐冷却,变得冰冷而无情。
琳琅有些微微走神,瞟了一眼墙壁上自己的画像,虽然上面已经被清理得十分干净,出于心理作用,他还是觉得上面似乎有什么可疑的痕迹,心里很怪异。
以前与苏安晏相处的时候,他们都发乎情,止于礼,苏安晏从来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样,没想到竟然对他心里怀着如此……旺盛的肉/欲?他是真的没看出来,苏安晏装得实在太好了,在裴焰面前,苏安晏永远完美优雅,说是天上月,山巅雪也不为过。
爱一个人,或许是会忍不住隐藏自己心中的邪恶,但隐藏真面目而得来的感情,真的能够长久吗?
那画像上的裴焰,是未堕妖的样子,明明时间没有过去太久,琳琅竟然不知道从前的自己能够笑得那么坦荡,那么阳光,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叫他烦恼,裴焰只管无忧无虑地活着,一切的风雨灾难都由……裴准来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