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40;痒意也明显减少,说实话,他这辈子活了十年了,现在是最舒坦的时候。
薛琳琅当然不会以为就这么简单自己的病症就给治好了,他好歹生在皇室,母妃又深爱他,不知寻了多少续命的法子,可都一无所获。他的病根在神魂,大凶早夭的气云是天道的旨意,哪怕是裴准也不能逆天而行。
他不觉得遗憾,也不觉得难过,能活一天是一天,多好?
总比上辈子付出真心,反受他们的厌恶、嫌弃与背叛,最后落得个再凄惨不过的下场。就算是裴准也不肯相信裴焰从未犯下滔天罪行,最后处死了他。
“现在好受点了?”
看着小孩像只猫儿似的,在自己手上眯着眼睛,愉快地直哼哼,裴准这才好受了点,用指腹摩挲着他的下巴尖。
薛琳琅又想躲,被裴准抓不愿意洗澡的猫儿似的捉回身边。
“不准跑,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的语气极其强硬:“我是你的师父,你是我唯一的关门弟子,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所以,你不准怕我。”
说完裴准顿了顿,好像曾经他在哪里说过这段话,竟然一时回忆不起来,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到底是什么时候——
啪嗒。
裴准瞳孔猛地一缩,落在他掌心里的,是一滴温热的眼泪。
小皇子眼睫低垂,乌黑睫羽犹沾露珠,几缕微湿的墨发垂在耳侧,更衬得肌肤初雪般晶莹,在撞入裴准视野的瞬间,倏然拨动他的心弦。
“……是吗?”
薛琳琅似是问他,又像是自问。
他殷红的唇角浮现出一抹似悲似嘲的笑。
师尊,那为什么最后,我还是死在你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