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得极好的小姑娘。
阿城全程像个木头人,沉默以对。
只在楚音重新往前走时,抬眼看了看她的背影,耳朵忽然有点异样。
如果不仔细看,没人会发现它们也呈现出和疤痕一样浅浅的红,伴随着陡然上升的灼热温度。
这位楚小姐可真是——
阿城沉默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不拘小节。
耳朵微微一动,痒痒的。
*
楚意然的party正在进行中。
院里high翻了天。
近处的吧台后,帅气的调酒师留着长马尾,炫技式地将酒壶往天上一阵抛,然后稳稳接住。
远处的泳池边,DJ穿着性感的皮质比基尼,一边打碟一边随音乐晃动。
说是请了几个朋友,可眼前至少来了几十个人。
楚音不爱这种社交,除了秦茉莉带她去玩,她自己从不参加聚会。所以看着这样的热闹,她只能用乌烟瘴气来形容。
视线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她在找楚意然。
最后目光定格在甜点台前。
正准备大步流星走过去,余光扫到了花园小径旁,忽然脸色一变。
阿城跟在楚音身侧,落后小半步,看她冷眼旁观,然后有了目标,正要找上门去,却不知为何忽然拎着裙摆又朝一旁跑去。
她停在小径边,左顾右盼。
耳发被风吹起,露出慌张的脸。
她在找什么?
“楚小姐?”阿城跟上来,停在她身侧。
“我的树呢?”
明明走进来时还带着不可一世的张扬之色,眼下忽然惊慌失措。
她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葱郁的草坪,忽然蹲下来,伸手去泥土里翻找,焦急地念着她的树。
流光溢彩的黑色裙摆在地上,沾了灰也不自知。
“什么树?”
阿城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因为楚音很快站起来,高声叫着:“刘叔——刘叔!”
候在大门外的老管家气喘吁吁跑来,一见楚音站的地方,脸色立马就变了。
“大,大小姐……”
“我的树呢?”
老刘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阿城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楚音刚才刨的地方虽然也有草,但跟周围一片显然不太一样,要仔细看才看得出,上面的草是新种植的。
他慢慢地回忆起,上次来星辉湖时,这里似乎有棵树,还挺高。
楚音进出时都在树下停留过。
“我问你我的树去哪了。”楚音抬高了声音,反复质问。
老刘说:“大小姐,你别急——”
“去哪了?!”
“……”
显然是得到了某种指令,老刘缄口不言。
楚音转头,眼神落在甜点台边,慢慢地问了句:“楚意然知道,对吧?”
“不关二小姐的事,这个,树的事是因为,因为——”老刘着急地辩解着,却又没办法说出个所以然来,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不用说了,我自己问。”
老刘的反应几乎坐实了她的猜想。
楚音转身,头也不回朝另一边走去,步伐快到连阿城都要疾步追去。
*
端着一只玫瑰花形状的杯子蛋糕,楚意然正在跟几个同龄女性聊天。
“怎么想起养昙花了?我记得你去年还喜欢蔷薇。”
“我爸的朋友上次来家里拜访,送了几盆昙花。刚开始我也没多喜欢,后来有天晚上睡不着,来院子里散步,无意中撞见其中一盆开花,一下就喜欢上了。”
“听说昙花一年只开一次?”
“这倒不是。”楚意然一笑,面颊上浮出两只浅浅的酒窝,显得十分孩子气,“今晚要开的这盆就是这个夏天的第二次了。”
“那昙花一现怎么来的?”
“只是说每开一次,花期都很短暂。从开花到花谢,一般不超过四小时。盛放的时间只有两小时,所以难能可贵。”
她穿一条白色无袖长裙,双臂纤细,长发柔顺笔直,温温柔柔和姐妹们科普着她那一星半点昙花使者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