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缓解。
孟昀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口干舌燥,鼻子呼出来的气息火一样灼热。陈樾喂她喝了点儿水,由于吊水的作用,她沉睡了一两个小时。
再醒过来时,脸上红晕褪去,人清醒了些,陈樾再喂她喝了水,又打开保温盒喂她喝些清粥。
孟昀呆问:“哪里来的呀?”
陈樾说:“家里的,本来煮了明早当早餐的。”
他把勺子递到她嘴边,她张口含下。
“陈樾,”她小声,“其实我……是支持你的。我就是……”
陈樾说:“我知道。”
他喂着她喝粥:“其实,我也有件事情没好意思跟你讲。我很小的时候,学校门口有个卖风车的,他的车上『插』满了纸风车,五颜六『色』,风一吹,呼啦啦转。满车都是风的声音。”他没有讲中间的故事,说,“长大之后,到处卖的都是塑胶风车,就我上次给你买的那种。小时候那种纸风车,再也没见过了。”他眼睛亮了一下,说,“除了彩纸,还有玻璃纸。特别漂亮。”
孟昀忽然明白了,他成为了儿时那个拥有很多风车的人。她假装粥有点烫,深吸了口气,没让眼睛泪湿。
而他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但现在,我有了私心。”
他低了下头,像是准备要说什么。
孟昀道:“别说了。”
陈樾看着她。
孟昀说:“我知道,你没有准备好的事肯定不愿提前讲。没事,等实现了再跟我说。我现在……很懂事了。真的。”
陈樾愣一愣,莞尔一笑:“哦。”
她人在生病没胃口,但清粥喝下肚子里很舒服,他一勺一勺喂,一碗粥慢慢见底。
他又拿出一袋酸角,说:“怕你嘴里味苦,买了点酸角。”
他捏开外壳,『露』出里头晒得半干的果肉,撕了经络,捡去粘在上头的外壳碎片,递到她嘴边。
她咬一口,酸酸甜甜,开胃又好吃。
她把果核吐出来,他拿手接了扔进垃圾篓,接着喂她继续吃。
因在病中,人有些脆弱,她吃着吃着,又委屈地流眼泪了。
他『摸』一下她『插』着针的左手背,问:“疼了吗?”抬头看,滴水速度正常,不快不慢。
孟昀说:“等我走了,是不是有新的音乐老师要来?”
她这问题来得莫名其妙。陈樾没深想,说:“是啊。”
孟昀说:“你不许对她好。不准给她点蚊香、挂蚊帐!”
“……”陈樾说,“我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的。”
“本来就是。你人好,对谁都好。”
“就是什么就是。”陈樾说,“我不是对每个女生都这样。”
孟昀吃了口酸角,道:“你也不许让她住在院子里,不许让她撸云朵。”
陈樾剥着又一颗,说:“你跟云朵关系这么好了?”
孟昀说:“岔开话题。”
陈樾抬眸看她:“其实之前的音乐老师都住学校宿舍。之后也是。”
孟昀的心有暖流涌过,热得厉害。
她慢慢又笑了,有点得意:“这么说,我刚来的时候你就对我图谋不轨啦?”
陈樾低下头,捡着酸角上的碎壳,一时竟有点结巴:“也……也不是图谋不轨。”就是起了私心,想多看见她,想天天都看见。
他把酸角递到她嘴边,她含住了,目光灼灼:“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呀?”
他没讲话。
她歪头,故意问:“第一次带我看风车那天,还是去西谷家找我那天?”
“忘了。”他说,脸有些红,嘴巴也无意识抿紧。
孟昀盯着他看,真想把他嘴巴撬开,想一股脑儿帮他说,大学时候就喜欢你啦。
可她并不记得太多大学里的事,找不到一个具体的节点。
他说不出口,她也难得地放过他一马,将注意力转向未来的虚无目标,说:“要是她喜欢你,来追你呢?”
陈樾茫然,问:“谁啊?”
孟昀轻轻踢他:“装傻。新来的音乐老师呀。”
“……”陈樾说,“不会的。”
“什么不会?她不会追你,还是你不会答应?”
陈樾看着她,忽然不太好意思地笑了,说:“你在吃醋吗?”
孟昀一口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对呀,我吃醋了。不像你,从来不吃醋。”
陈樾愣了一下,她似乎有一种转移责任的天赋。
他说:“也……吃的。”
孟昀立刻追问:“吃谁的醋?”
他却不讲。
正好,吊针打完了。医生过来拆针,交代说,明早退烧了就没事;如果没退,到时候再来打一针。
回到家,天『色』已黑。
陈樾端来水盆给她擦了身子,盖上薄被,又确认门窗都关好了没漏风,才上床睡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