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他抬出了曲沃,意思很明显了,如今曲沃虎视眈眈,随时想要取代翼城,如果这个时候晋国出现了什么问题,那么翼城一定会快速沦陷,被曲沃取代,这也是公子万最不想看到的。
如今的晋侯来了一招丢车保帅,还想要这只“车”配合。
公子万一脸震惊,随即脸色慢慢平静下来,只剩下浓浓的绝望……
姬林冷笑一声,说:“你当寡人是三岁的孩子,还是愚猴儿,令你这般戏耍?你以为你三言两语,便能撇清楚干系么?”
晋侯委屈的大喊着:“天子饶命啊,天子……罪臣真的冤枉,都是那公子万该死,与罪臣无干啊!”
姬林冷哼一声,“嘭!”狠狠一拍案几,显然气得不轻,都到了这个时候,晋侯竟然还想要顽抗到底。就在这时候,祁律却长身而起,从班位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说:“天子,律以为,这案情着实错综复杂,不如先将晋侯与公子万软禁收押,再仔细的审理,从长计议。”
晋侯几乎是被人赃俱获的,根本无需从长计议,祁律突然这么说,还笑得一脸奸诈,必然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
姬林沉下一口怒气,冷声说:“虢公。”
虢公忌父立刻上前,说:“卑将在。”
姬林说:“将晋侯与公子万收押,事情没有审理清楚之前,还请各位晋国大夫安心待在营帐之中,不要走动。”
虎贲军立刻上前,晋国的国君,还有公子万和卿大夫们全都软禁起来,祁律特意拉住虢公忌父,小声说:“把晋侯和公子万关在一起。”
虢公忌父点点头,立刻去办。
押解了晋国之人,幕府营帐中只剩下了天子一干人等,姬林这才说:“太傅,为何不让寡人斩了那晋侯?”
祁律笑眯眯的说:“天子,晋侯不成气候,他的一颗脑袋,值多少财币?”
姬林说:“自然不值。”
祁律颔首说:“如此不值财币,斩了也是白斩,天子可是在晋侯手中吃过亏之人,不想讨回一些好处么?”
姬林眯眼说:“太傅的意思是……?”
周公黑肩轻笑一声,说:“太傅怕是看上了那公子万罢?”
他这么一说,有些歧义,天子心里登时吃味儿起来,他可没忘了,公子万之前还对祁律表露过心声,虽已经被祁律半是插刀,半是拒绝的给拒绝掉了,但仍然不妨碍天子吃味儿。
祁律一抚掌,笑着说:“知我者周公也,周公难不成,也看上了那公子万?”
祁律对感情的事情素来比较迟钝,那迟钝的程度都能比上虢公忌父了,因此没看出天子吃味儿来,还调侃了一句周公黑肩。
正好这时候虢公忌父押解了晋侯和公子万,从外面走回来,一打起帐帘子,便听到了祁律的话,周公竟然看上了公子万?
虢公忌父走进来,吃惊的看着周公,周公对上了虢公忌父的表情,眸光一动,微笑的对祁律说:“太傅怎知黑肩的心意?还当真便是这么回事儿。”
虢公忌父吃惊不已,周公竟然看上了公子万?可是这公子万,好像也没什么太好看的地方?
祁律言归正传,说:“这晋侯显然想要用公子万顶罪,晋侯没甚么本事儿,整个翼城又都是公子万在支撑,公子万的名声与口碑素来不错,百姓都爱戴的很,如果晋侯能亲自把公子万推给咱们,未尝不是件好事儿,天子即位不到经年,如果能笼络公子万这样的人才,岂不是大好?”
原来祁律是打着这个算计,姬林也觉得,公子万的确是个人才,最重要是忠心,而且相当隐忍,逆来顺受,这样的臣子才是最令掌权者安心的。
但姬林也有两点忧心。这第一点不用说了,自然是因着公子万可是天子的情敌,虽祁律已经拒绝了公子万,但公子万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毕竟公子万的性子又隐忍又执拗,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第二点,也是因着公子万的性子太执拗了。公子万如今对晋国翼城忠心耿耿,晋侯让他不定不会归降姬林。
姬林沉吟了一番,把自己的第二个忧虑说了一遍,祁律笑着说:“因此律才请虢公将晋侯与公子万软禁在一处,让公子万看清楚晋侯的嘴脸,让晋侯亲自将公子万,推到咱们的阵营来,请天子放心,不过是时日的问题,只需……守株待兔。”
而且祁律不着急办了晋侯,还有另外一个缘故,那便是曲沃了。祁律说:“曲沃野心勃勃,如今已经十足壮大,如果在会盟之前便办了晋侯,也不是不可,却会滋长曲沃的野心……”
祁律是现代人,因此了解一些历史进程,这曲沃的几任掌权者,一个比一个阴狠,一个比一个有手腕,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无疑的推动了晋国的发展,曲沃公子未来的孙子,可是春秋时期,仅次于齐桓公的第二大霸主,如果曲沃提早并吞了翼城,无异于推动了晋国的迅速发展,促进了霸主国的培养。
诸侯霸主的权威,可是和周天子的权威对立的存在,姬林如今堪堪即位,自然要抑制诸侯的霸道。